转身想走。
门外,老夫人房间里的评剧唱腔似乎声音有点大了,在门口咿咿呀呀地唱着。
许先生见许夫人要走,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占了上风,媳妇觉得理亏才想逃走,他立刻支棱起来,揪住房子的事不放。
“一提老秦的房子你就不愿意,你们俩肯定有猫腻!”
许夫人不走了,回身冷冷地盯着许先生:“许海生你缺钱呢,你惦心老秦给我的房子?”
许先生冷笑:“甭打岔,我就问你不卖老秦给你的房子,你却卖我给你的车!你就讲讲这件事!”
许先生把手掌立起来,在桌子上剁了几下:“你要讲通这件事,你的宝贝女儿出国留学的所有费用我都包了!我许海生说话要不算数——”
许先生伸手一指头顶的吊灯:“灯灭我就灭!”
餐桌上面的吊灯把许先生的光头映照得锃亮锃亮的,把他的脸色却晃得有些铁青。
他的两只细眼睛眯缝成一韭菜叶,就准备看自己媳妇的好戏。
东北男人有个挺招人膈应的品性,自己媳妇儿,别人动一手指头都不行,别人要是敢欺负他媳妇儿,多熊的男人都敢上去玩命。
可没事的时候,他自己在家却时常把媳妇招哭了,好像欺负哭了媳妇挺好玩似的。
许夫人敌意地瞪着对面的许先生,口气带着挑衅:“我要非把车卖了呢?”
许先生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你试试呗,你车没等卖呢,我就把它烧喽!”
许夫人实在忍不住了,气得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想打许先生。
眼瞅着两口子从斗嘴升级到动手,把我吓坏了,劝不劝架啊?
劝架好不好使啊?能不能越劝架打得越来劲儿啊?我的内心正挣扎呢,打斗场面又升级了——
一看许夫人拿起水杯要砸自己,许先生不仅不躲,还一探头,把他自己的秃脑瓜亮往许夫人面前一伸:“砸!使劲砸!往开瓢了砸!砸得稀碎稀碎才好呢,看谁媳妇儿心疼!”
许夫人气得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的杯子,用她医生的敏锐眼光斟酌了片刻,觉得这一杯子下去,肯定让自己爷们的光脑袋上见血。
那脑袋上一根毛都没有,天天用刮胡刀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