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伸手将鱼箱子提到案台上,捡了几条鱼,丢到一旁的盆子里。
她提着一箱鱼走到冰柜前,“刷拉”一声打开那个巨大的能藏人的冰柜,将一箱鱼直接放到冷冻里。
随即,许夫人操刀来到案台,从盆子里抓起一条鱼。
拿手术刀的手就是不一样,许夫人手起刀落,鱼鳞纷纷落下。她刀尖向下划开鱼腹,将鱼下水丢到一旁的碗里。
手腕一翻,刀尖往鱼鳃里一剜,抠出暗色的鱼腮——
片刻的功夫,她就把六条鱼拾掇好,整齐地码在一只白瓷盘里。
许夫人一边干活,一边跟老夫人聊天。
“妈,我们今天吃煎鱼。”
老夫人笑眯眯地点头:“好,好,你做啥我都爱吃。”
许夫人清洗了鱼,吩咐我切葱拍蒜瓣拿调料。她将调料拌好,均匀地抹在鱼腹里。
许夫人的手真不是一般的手,修长,白皙,漂亮,像弹钢琴的手。
这么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拿起菜刀来,却凛然有一股杀气。柔中带刚,干脆利落。
许夫人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美人,甚至可以说她不漂亮,嘴大,唇薄,眼角上斜,眉毛太淡,脸颊略长,颧骨略高。
这要是放在别人的脸上,估计没个看。
可放在许夫人的脸上,却有种别样的美。一颦一笑,很有韵味。
腌鱼的时候,许夫人看到案板上的抹布,丹凤眼一挑,回头看向我。
“姐,这些抹布饭后你要用开水煮,要分开煮,先煮擦碗的抹布,再煮洗碗的抹布,接下来煮擦锅的抹布——”
我没记全许夫人的话,当时手里正在干活,没法拿出本子记下。
许夫人也不管我记得住记不住,有条不紊地说着。
“洗碗不能用洗涤精,要用碱,洗碗之后用清水冲三次。还有——”
许夫人看到灶台旁搭着的塑胶手套,抬手指了指手套。
“用清水冲碗的时候,不能带塑胶手套,那个东西不利健康。”
这个我记住了。
许夫人脸色一缓,一双眼睛在我脸上轻轻拂过,像是自语,又像是对我说:“人呢,这一生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