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学实学,难也就难在这个实上啊!”
高拱一针见血的就说出了实学的困境。
你理论再好,实学说得再先进,别人问你一句实在哪里?高拱也要哑口无言。
高拱做的实学理论研究,可要怎么落在实处?
实学就是一种方法论,可落实就要看每个人学习的情况了,又要怎么体现出来?
这一点甚至比起心学还要玄,人家心学好歹有一个“致良知”的方法论,有一个“成圣贤”的目标。
高拱为这篇文章大怒,恰恰也是因为实学自身缺乏一个立足点。
苏泽科普推动的那些小发明,望远镜算是军事机密,铸币法也没办法宣传。
那些格物致知的研究,也都和训诂学一样,是京师达官贵人自娱自乐的玩具。
这不是又回到了心学的老路上去了?
高拱将精力都放在实学上,甚至连京察都没有太过问,可被这样一篇文章给掘了根,他又怎么能不生气。
自己能怎么办?再搞一些实学发明出来,帮着高拱壮声势?
苏泽一时之间也拿不出办法,他只能承诺高拱会想想办法,高拱也只能让他去了。
正如苏泽所说的,堂堂内阁,确实对这种小报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甚至越是朝廷禁报,这报纸发行得越好。
宋代就有这种小报,也是屡禁不止,越禁越多。
大明对基层的控制力还不如宋代呢,最多就是敲打一下明目张胆贩卖妖报的人。
苏泽只能劝说高拱先不要动怒,等到五城巡城御史和锦衣卫调查出结果再说。
苏泽从内阁出来的时候也有些苦笑。
报纸就是自己搞的,如今跳出来反对实学的也是报纸。
人不能只在自己需要的时候讲言论自由。
苏泽一边想着办法,一边向史馆走去,正好遇到从宫中磋商角楼造价回去的工部尚书雷礼。
雷礼看到苏泽,立刻对身边的官员说道:
“逮住他!”
一众工部官员一拥而上,这帮工部官员长期泡在工地上,一个个都是膀大腰圆脸颊黢黑,苏泽被这么一帮土木大军围住,一下子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