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4月9日,陕西扶风法门寺唐代地宫的汉白玉石门被撬开时,考古队员手电筒的光束刺破幽暗,映出一座纯金小塔。当塔内的鎏金棺椁开启,那截泛着象牙光泽的指骨状物体在丝绢包裹中静静蛰伏——经《志文碑》记载,这正是佛教界至高圣物释迦牟尼佛指骨真身舍利。在八重宝函与迎真身银金花十二环锡杖的簇拥下,这件穿越2500年的圣物为何会深藏地宫?其表面细密的裂纹是岁月痕迹,还是蕴含着不为人知的佛教密码?
一、来源:从天竺分骨到大唐供养
阿育王分舍利的传说
佛教经典《阿育王传》记载,公元前3世纪,印度孔雀王朝的阿育王将释迦牟尼佛荼毗后的舍利分为八万四千份,装入八万四千座“阿育王塔”散布世界各地。传说其中一份佛指舍利经丝绸之路传入中国,汉武帝时期的《列仙传》曾隐晦提及“西方有骨,色白如玉,置之日中,光曜烛天”。更神奇的传说是,西晋时期高僧法显西行求法时,在犍陀罗国见到一座发光的佛塔,塔基下埋藏的指骨舍利“每至斋日,放出金光,照彻三十余里”。
这类传说在法门寺地宫出土的《志文碑》中得到印证,碑文记载:“释迦牟尼佛灭度后,共分舍利八斛四斗,阿育王造八万四千塔,此为中国十九塔之一。”而民间流传更广的是“秦始皇与佛骨”的故事:相传公元前240年,有西域僧人携佛骨来华,秦始皇将其视为“夷狄神物”封禁于阿房宫,直到东汉明帝感梦求法,佛骨才重见天日。这种传说虽无正史支撑,却暗合了佛教东传与中华文明的早期碰撞。
唐代皇室的供养秘史
从历史脉络看,佛指舍利的供奉与唐代“三十年一开”的迎奉制度紧密相连。《旧唐书》记载,唐太宗贞观五年敕命重修法门寺塔,“开地宫,出佛骨,观者日有数万”;武则天执政时期,曾将舍利迎入神都洛阳供奉,《唐会要》记载她“亲捧金函,登明堂礼拜,舍利忽放五色光,照彻殿宇”。最盛大的迎奉发生在唐懿宗咸通十四年,据《杜阳杂编》记载,皇室用金银绸缎铺就从长安到法门寺的官道,舍利入长安城时“倾城迎奉,焚香礼拜之声,震彻天地”。
地宫出土的《志文碑》与《衣物账碑》构成双重印证:前者详细记载舍利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