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云遮住半张脸,顾疏桐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王浩那句“你要的答案,来了”像根细针,正往她耳膜里钻。
裴砚舟的后背抵着她胸口,温热的体温透过风衣渗进来,让她想起方才他挡在自己身前时,后颈那层薄汗的触感——原来这男人装得再镇定,手心也是烫的。
“脚步声是从东边来的,至少三个人?”裴砚舟压低声音,呼吸扫过她耳尖,“不过听着像胶底鞋,不是硬底皮鞋,应该不是便衣。”
顾疏桐没接话。
她盯着王浩泛青的嘴角——方才被裴砚舟用伸缩棍抵着时,这男人还在笑,现在倒像条被踩住尾巴的蛇,缩在灌木丛里直打摆子。
“嘘——”裴砚舟突然攥紧她手腕。
脚步声停在五步外。
顾疏桐闻到股劣质烟草味,混着铁锈似的血气——是李强。
她在赵天成的庆功宴上见过这人,当时他蹲在角落啃鸭脖子,油渍滴在定制西装上,被赵天成骂了半小时“上不得台面的乡巴佬”。
“老大,王浩那孙子确实在湖心亭。”李强的公鸭嗓带着电流声,显然开着免提,“但顾疏桐和那导演没影子,该不会是放鸽子?”
电话那头传来模糊的抽气声,像有人在吞云吐雾。
顾疏桐捏着王浩后领的手微微发颤——这声音她熟,三年前顾氏集团破产清算那晚,她在父亲书房的监控里听过类似的尾音,当时父亲攥着手机吼“你们不能这么做”,背景音里就有这种压抑的冷笑。
“再等十分钟。”电话里的声音终于开口,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要是还没动静,把王浩做了。”
“得嘞!”李强应了声,挂了电话。
顾疏桐感觉掌心的王浩瞬间绷成根弦,喉结在她指腹下滚了两滚,活像条被掐住脖子的鱼。
裴砚舟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叩两下——这是他们商量好的暗号,意思是“我去制伏,你盯着王浩”。
顾疏桐垂眼扫过他卫衣下摆露出的一截手腕,那里有道淡粉色的疤,是上周拍武戏时替她挡威亚绳勒的。
她突然攥紧他袖口:“小心他兜里有东西,赵天成的手下总爱藏弹簧刀。”
裴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