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微微发颤,短信里的每个字都像冰锥扎进视网膜。
凌晨的公寓顶灯在她眼底投下冷白光斑,把她原本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指甲衬得近乎透明。
“顾老师?”裴砚舟的声音带着点刻意放轻的沙哑,手掌覆上她手背时,能摸到她皮肤下跳动的脉搏快得离谱。
他低头扫过屏幕,眉峰立刻拧成两道冷硬的刃,“赵天成这是急眼了。”
何敏从电脑前蹭地站起来,发梢还沾着方才导数据时蹭的静电,炸毛似的翘着:“我就说那老狐狸没那么容易栽!刚才陈姐发境外号码的时候,我就该让张警官定位的——”她抓起茶几上的凉白开灌了半杯,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脆响,“现在他居然敢直接威胁,是觉得我们手里证据不够?”
顾疏桐突然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指节抵着太阳穴缓了两秒,再抬头时眼尾的红已经褪成锋利的冷:“他在试探。”她抽出裴砚舟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指,指尖在茶几上敲出规律的节奏,“威胁家人朋友是最下作的筹码,说明他已经没别的牌可打了。”
裴砚舟屈指叩了叩她手背:“那顾老师打算怎么接这招?”
“把水搅得更浑。”顾疏桐突然笑了,眼尾上挑的弧度像刀锋抹过蜜糖,“他怕我们曝光,我们就偏要把事情闹大。”她抓起手机翻出通讯录,“我联系《民生直击》的老周,他们台的暗访镜头最能打。”
何敏立刻抄起平板电脑开始查媒体排期:“明晚八点黄金档?他们现在肯定抢着要这种大料。”她快速划拉屏幕,“不过得准备好话术——要带情绪但不能太偏激,得让观众觉得我们是受害者,不是复仇者。”
裴砚舟突然从沙发缝里摸出盒润喉糖,剥了一颗塞进顾疏桐嘴里:“顾老师等下录采访,别把嗓子绷太紧。”他又转向何敏,“你负责整理时间线,我把资金流水和q计划名单做成对比图,用红色箭头标重点,观众看了才震撼。”
三个人的影子在客厅墙上叠成忙碌的剪影。
凌晨三点的窗外,有夜行货车的鸣笛穿透夜色,顾疏桐对着镜子补口红时,看见自己眼底浮着血丝,却反而笑得更肆意:“赵总不是爱玩捉迷藏么?这次我要让他藏无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