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疏桐推开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唰”地亮起,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奶白色墙面上。
裴砚舟反手锁好三道门,转身就看见她倚着鞋柜,指尖还捏着那张从绿化带捡的纸条——被夜露洇湿的字迹像团皱巴巴的霉斑,“小心审计师的女儿”几个字歪歪扭扭,倒像有人攥着笔在发抖时写的。
“顾老师。”他走过去,把她冰凉的手揣进自己掌心,“先喝杯姜茶?技术组说周明远那几个空壳公司的账册备份,明天早上能传到律师邮箱。”
顾疏桐没接话,盯着纸条突然笑了一声:“上周在片场,周明远的人往我咖啡里加泻药,被场务抓包时还说是‘粉丝送的应援’;前天买通狗仔拍我和你‘深夜密会’,结果照片里我手里拎着你落在片场的保温杯——现在倒学聪明了,玩起心理战。”她捏着纸条的指节泛白,“可他越急着跳脚,越说明审计师女儿的词词戳到了他处处。”
裴砚舟弯腰把她的马丁靴脱下来,换了双毛绒兔子拖鞋套上:“那姑娘在国外读博,明天下午的飞机到浦东。何敏让助理在机场盯着,确保她下飞机就进酒店,手机卡直接换掉。”他从厨房端来姜茶,杯壁上凝着水珠,“你猜周明远现在在做什么?”
“翻通讯录找下家背锅。”顾疏桐捧住杯子,热气熏得鼻尖泛红,“他这种人,永远觉得能用钱摆平一切。”她突然抬头,眼尾微微上挑,“但这次不行——王浩的行车记录仪拍到他往审计师车里塞现金,审计师手机里存着二十条催款语音。证据链闭环了,他就算买通十个律师,也翻不了盘。”
裴砚舟在她身边坐下,胳膊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托着下巴:“所以他才发那条短信。”他屈指敲了敲茶几上的手机,“虚张声势的人最爱说‘天罗地网’,真布网的早闷声收线了。”
顾疏桐突然倾身吻了下他唇角:“裴导分析得这么头头是道,该不会以前没少干这种吓唬人的事吧?”
“天地良心。”裴砚舟摸着被亲的地方笑,“我吓唬人都是当面——比如拍《雾河》时,男二总ng,我直接把他的椅子搬到零下五度的雪地里,说‘什么时候演对了什么时候进来烤火’。”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但这次不一样。”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刮得砸在玻璃上,顾疏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