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洋房外的警笛声渐远时,顾疏桐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汗。
裴砚舟的外套搭在她肩上,还带着他体温的余温——刚才跑下楼时他硬披上来的,说“红西装抗不了冬风”,结果自己倒穿着薄毛衣,喉结被风刮得直颤。
玄关的暖光裹着两人,顾疏桐脱高跟鞋的动作比平时重了些,皮质鞋跟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咔嗒”响。
裴砚舟弯腰替她捡鞋,抬头时看见她盯着手机屏幕的侧脸——短信界面亮着冷白的光,把她眼下的阴影衬得更深了。
“周明远这招玩得漂亮。”顾疏桐突然开口,指尖轻轻敲了敲手机屏,“上次在剧组泼我咖啡的群演,上个月代言翻车时买营销号的水军,现在连老洋房的安保都能渗透……他倒真把自己当上帝视角了。”
裴砚舟把鞋放进鞋柜,转身时顺手抄起茶几上的保温壶。
他往两人的马克杯里倒玫瑰红枣茶,热气模糊了镜片:“他以为控制了所有变量。”杯子递到顾疏桐手边时,他指节在她手背轻轻一蹭,“但变量里没算上我们。”
顾疏桐低头抿茶,甜香裹着暖意滚进喉咙。
她盯着杯底沉着的枸杞,突然笑出声:“裴导,你这杯茶泡得比我助理还贴心。”
“那是,”裴砚舟扯松领带,瘫在沙发里翘起腿,“毕竟要哄着影后小姐明天早起开作战会议。”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何敏凌晨三点发来的消息:【明早九点会议室,带胃药】,“何姐说查到周明远的财务漏洞了,不过她昨晚查资料时把咖啡当水喝,现在胃反酸。”
顾疏桐的指尖在手机屏上划动,那条威胁短信被她单独存进加密文件夹。
她望着窗外被路灯染黄的梧桐叶,突然说:“其实我昨天在老洋房阁楼,就猜到他会来这手。”
裴砚舟坐直了。
“你拍分镜的时候,”她侧头看他,眼尾的细闪还没卸干净,“我数了数窗外经过的人——送快递的、遛狗的、扛摄像机的。”她屈指敲了敲自己太阳穴,“扛摄像机的那个,肩带是爱图仕的专业款,但镜头盖没摘。”
裴砚舟突然笑出了声,伸手揉她发顶:“顾老师藏得够深啊。”
“彼此彼此。”她拍开他的手,却没躲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