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敏合上电脑时,时针刚指向九点半:“我让小赵把片花剪了三版,下午两点来家里试看。顾老师,你下午三点要去剧组试妆;裴导,摄影指导说棚里的灯位要再调——”
“何姐。”裴砚舟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他和顾疏桐的聊天记录,“顾老师刚才说,试妆时要我陪着。”
顾疏桐踹了他一脚:“我是说,试妆时需要导演确认造型贴合角色。”
何敏拎起包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裴导,上次你陪顾老师试妆,把化妆师的眉笔掰断三根,说‘这眉形不够狠’——”她看了眼顾疏桐笑弯的眼,“行吧,你俩高兴就好。”
门“咔嗒”一声关上,顾疏桐翻出剧本:“下午试妆的是林晚妆的青年时期,要突出她刚进戏班时的倔强。裴导,你说这版造型是要‘狠’,还是要‘钝’?”
裴砚舟凑过来,手指划过剧本上“林晚妆”三个字:“狠是她的壳,钝是她的心。”他抬眼时,目光像透过镜头在打量角色,“你化完妆,我要在你眼尾点颗泪痣——不是娇弱的,是被戏班里的烟火烧出来的,带着点刺。”
顾疏桐被他认真的模样逗笑:“裴导,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导演的自我修养》里写的‘疯批状态’。”
“那顾老师呢?”他突然把她按在沙发上,鼻尖抵着她鼻尖,“顾老师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影后的心动时刻》里写的‘拆墙成功’。”
下午的试妆很顺利。
化妆师对着裴砚舟画的眉形图改了三次,终于调出他要的“带刺的钝”。
顾疏桐坐在镜前,看裴砚舟举着手机拍她的侧影,镜头里的泪痣在暖光下泛着琥珀色。
“发微博。”她命令道。
裴砚舟挑了挑眉:“顾老师要营业?”
“不是营业。”她摸着镜中自己的脸,“是告诉某些人,我们的墙,越拆越结实。”
微博刚发出去十分钟,评论就炸了:“顾疏桐这眼尾痣绝了!”“裴导的审美我服了!”“坐等《红妆》打所有黑子的脸!”
晚上七点,两人沿着湖边散步。
路灯在水面碎成金箔,顾疏桐的羊绒大衣被风吹得掀起一角,裴砚舟立刻把自己的围巾绕在她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