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余光瞥见裴砚舟正蹲在顾晓月身边,两人脑袋凑在笔记本电脑前,屏幕蓝光映得他眼下的泪痣忽明忽暗。
“陈队,再加个要求。”她咬了咬唇,“直播时如果有观众席骚动,优先保护裴导。”
“得嘞!我们都听说裴导是‘疯批导演’,但顾小姐的吩咐,比导演的喇叭管用!”电话挂断前,陈队突然压低声音,“对了顾小姐,您上次送的姜茶,我家那口子说比她妈熬的还好喝,下回——”
“陈队!”顾疏桐笑着打断他,耳尖的红已经漫到脖颈,“先把工作做好。”
她刚放下手机,就见顾晓月举着平板蹦过来,发梢还沾着片场的木屑:“姐!裴导让我整理了五十个影视类大v的联系方式,都是平时爱夸《红妆》路透的!”平板屏幕上,id“影视圈野生观察员”的私信框还亮着,最新一条是“顾老师的旗袍侧影绝了!今晚直播我蹲定了!”
裴砚舟从她身后探过身,指尖点了点“娱评老炮儿王大炮”的头像:“这个老头最烦资本操控,你上次在采访里说‘演员的命在镜头里,不在合同里’,他专门剪了三分钟视频夸你。”他抬眼时,眼底闪着狼崽子般的光,“我给他发了段你吊威亚的原片,配文‘这是被资本逼到绝路的顶流?她明明在给观众造梦’。”
顾疏桐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裴导这是要当舆论场的搅屎棍?”
“顾老师这话说的。”裴砚舟抓住她的手,指腹轻轻蹭过她指尖的薄茧——那是拍《霜刃》时练剑留下的,“我们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上回他们买‘顾疏桐耍大牌’,我让场记把你给群演讲戏的视频剪成九宫格;这回他们要泼脏水,我们就把《红妆》的诚意砸到他们脸上。”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何敏的高跟鞋叩着地面,像敲在紧绷的琴弦上。
她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着,是某营销号的预告:“今晚《红妆》夜戏直播?听说某顶流为保热度,连威亚都敢玩假的!”
“林浩然的人动作够快。”何敏把手机屏幕转向两人,指甲盖在“假威亚”三个字上敲得哒哒响,“我刚联系了几个平台,他们说十点前能把这些预告压下去,但”她顿了顿,“得有更爆的内容顶上。”
裴砚舟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