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妆时,镜中自己的眼尾泪痣被拉长成一道红痕,当时只当是灯光问题。
于洋顿了顿:“拆出来个微型的,藏在防窥膜夹层里。我让小吴交给陈涛了,他说要拿给您过目。”
裴砚舟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突然伸手把顾疏桐的座椅往前调了两格,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护在方向盘后面:“老于,从明早开始,所有拍摄设备加三重密码。你带两个徒弟轮流盯监控,眼睛眨一下都算失职。”
“得嘞!”于洋应得干脆,“对了顾老师,您前儿说要的武打戏份分镜,我让小陈连夜标了安全区,明早给您送化妆间。”
挂了电话,顾疏桐的手机刚好震动——陈涛发来段视频。
画面里,陈涛举着个指甲盖大的摄像头,背后是剧组化妆间的粉色幕布:“顾姐,这玩意儿藏在您专用镜里,内存卡我让人送鉴定中心了。明早我带六个武行,把剧组里里外外查三遍,您看行不?”
“行。”顾疏桐回了个“抱拳”表情,又补了句“辛苦涛哥”。
她侧头看裴砚舟,对方正盯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app界面上跳动着十七个小格子,分别标着“片场a区”“道具库”“顾疏桐化妆间”——最后一个格子里,她的保温杯还搁在化妆台上,杯壁凝着水珠,像双被遗落的眼睛。
“明早剧组开会。”裴砚舟突然说,手指在“顾疏桐化妆间”的格子上重重一按,“得让所有人知道,咱们不是待宰的羔羊。”他转头时,发梢扫过她鼻尖,“再说了……”尾音突然放软,“我家御姐的眼泪痣,能被观众看,能被镜头拍,就是不能被脏东西偷。”
顾疏桐没接话。
她伸手戳了戳他发顶的鸡窝头,发胶混着他惯用的雪松香水味,在暖烘烘的车厢里散成一片。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的脸,眼尾那颗泪痣像滴要落未落的血,“裴砚舟,你记不记得大二那年?”她突然开口,“你在课堂上批我的分镜‘商业味太浓’,我摔了你的《电影手册》说‘艺术不能当饭吃’。”
裴砚舟的手指在方向盘上顿住。
他侧过脸,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记得啊。后来你在图书馆堵了我三天,非说要证明‘商业和艺术能谈恋爱’。”他笑起来,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