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涵收拢发散的思绪,看着正低头嚼着花坛杂草的马儿,叹口气道:“马车怎么办?”
马车是大队的公共财产,因为周景深有养殖经验,才让他有暂时使用权。
马匹在这年月是很珍贵的劳动力,要是停在这里,叶易涵毫不怀疑晚上有人来偷走的可能性。
周景深沉吟片刻,这时他的目光从地上马粪被铲走的痕迹划过,渐渐移到不远处的门卫室,眉梢微挑,似乎有了主意。
“你那里是不是有几包烟?”
听他这样问,叶易涵瞬间了然,拿出两包大前门,想了想,又加上五块钱一起递过去。
“这就够了。”周景深拉着叶易涵就往那处走。
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惊动了正在抽着旱烟袋的大爷,头转到这个方向,眼神带着审视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叶易涵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位的大爷,他头发灰白,一把年纪但精神头十足,尤其是那锐利的眸子里望进人眼里,带来一种压迫感。
她还注意到对方身上披着老旧的军大衣的胸前别着一枚熠熠生辉的勋章,光亮如新,可见物主十分宝贵这枚勋章。
不仅如此,在他旁边还靠着一杆长枪,是早期生产带有剑型刺刀的56式半自动步枪,扣压扳机的地方磨损严重,可见这位大爷不是做做样子,而是遇到特殊情况就能给人一颗惊喜的厉害人物。
种种因素,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职业,军人。
周景深同样猜到老者的身份,面上带上几分尊敬,将缘由娓娓道来。
可能是判断来人没有危险,大爷紧绷的脊背渐渐放松。
半夜三更守夜,大爷一个人挺无聊,话语便多了起来。
闲聊中,叶易涵得知大爷姓赵,是个旧伤复发而退伍的老兵,被老领导安排了医院门卫的工作,可以让他一边养伤一边挣工资过日子。
赵大爷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尤其当被人真心尊敬时,格外好说话,在听了周景深的难处,当即道:“来医院像你们这种情况我遇见不少,你们放心吧,我今夜整晚给你们看着,保证明天你们见到完好无损的马车。”
“实在麻烦您了。”周景深笑了笑,又把烟票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