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内檀香袅袅,窗外竹影摇曳。
林笑低头看着纸条,那上面有一个名字——韩熙载。
韩熙载?
那个风流倜傥、以才情冠绝天下而闻名,却又在朝堂上颇有清誉的南唐中书侍郎?
林笑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他设想过许多可能的目标,或是某个贪婪的勋贵,或是某个军中将领,甚至可能是陈觉一党的某个核心人物,却唯独没往这位看似超然物外的名士身上想。这可真是……有趣。
唐黎竟让自己把绣衣使的注意力引到韩熙载身上?这步棋下得着实刁钻。
韩熙载此人,虽不掌实权,但在文人士子中声望极高,且深得小皇帝李煜的欣赏。若非其行事放浪,常有惊世骇俗之举,怕是早已位列宰辅。这样一个人,会是暗中囤积粮食、操纵盐引的幕后黑手?林笑本能地觉得不像。
但唐黎言之凿凿,说此人妨碍了“大局”,又说他可能掌握宫闱秘闻和前朝旧事。这就耐人寻味了。
“借刀杀人?还是敲山震虎?”林笑摩挲着下巴,眼神闪烁。唐黎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但林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韩熙载是清流领袖,与陈觉、冯延巳等人素来不睦,也不会和李景行穿一条裤子。唐黎让李环去查韩熙载,难道是想挑起南唐内部新的争斗?
或者,这韩熙载,真的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九天”,林笑又是一阵头大。自家那个便宜师傅居然是执掌九天的中央天君天机子?这名号听着就玄乎。而那个富可敌国的唐黎,是南天君。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进了一场横跨数百年的棋局之中。
不过,眼下最实际的,还是那十万两“活动经费”和天宝钱庄提供的安全销赃渠道。
“管他韩熙载是不是真的黑手,唐黎要我泼脏水,我就泼。”林笑很快下定了决心。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更何况,这“灾”消得好,还能减轻自己这边的压力,何乐而不为?
至于韩熙载的死活与他何干?
他仔细看了看纸条上标注的地址——城南,清凉巷,韩府别苑。据说韩熙载常在此处宴饮宾客,夜夜笙歌。
“好地方。”林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越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