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看着睡觉。
此刻却是顾不得再去爱惜了,她抓起那新鞋便朝屏风砸去,一边哭着道:“我回头给你烧东西,烧好多好多东西,你别再来吓我了!”
哐当一声,那只飞出去的彩线圆头履砸到屏风又被荡开,落在了地上滚了几滚。
灯火熹微下,一只少女的手拎起一双磨损痕迹明显、但刷洗得很干净的彩线圆头履,放在折叠好的那一身朱白曲裾裙上。
叠好的衣物下是展开的青布,青布裹好系上,成了包袱。
包袱被拎到榻上,少微躺下去,拿它做临行前的枕头。
冬月初的深夜,四下格外寂静,灯已吹灭了,少微依旧毫无困意。
她空睁着一双眼许久,左手摸到一旁的神鬼面具,遂将它盖在脸上。
漆黑夜色如墨,神鬼面具轮廓被模糊,仅有一双比夜色还要漆黑的眸子明晰闪烁。
短刀更是从不离身,一直都在手边能触及之处,少微盖着面具躺在那里,右手持刀柄,左手握刀鞘,二者在夜色中缓缓剥离,发出细微出鞘声。
锋利刀刃胜雪,荡出一层寒光,照映着比刀刃更加锋利的少女瞳仁。
屋外天幕之上密密的灰云不知是被这刀光还是这眸光切开了一道裂痕,突然哗啦啦漏下冰凉的夜雨。
雨势直到次日清晨也未完全停休,只是由密密雨帘变作了空蒙雨雾。
少微与刘岐约定好了在太清亭相见,谁料下了这样一场冷雨。
少微边往太清亭去,边想,雨后园中路不好走,又过于湿冷,刘岐兴许不会过来,她先去看一看,若不见他,她再去他居院里找人,他腿脚不好,她也不会苛责。
谁知刚近得亭前,便见亭内立着一道披着青氅的少年身影,倒不知等了多久,她反而成了晚来的那个。
刘岐看着那冒着细雨出现,并未打伞的轻盈身影。
池面起了风,吹斜了一阵雨雾,枯荷上托着的雨珠东倒西歪,水珠滴滴答答倾入池里,她噔噔哒哒跑进亭中。
亭子两面都放下了竹帘,阿娅跪坐在蒲团上正煮茶,茶壶已咕嘟嘟冒着热气,少微便知刘岐等了好一段时间了,不免先问他:“下着雨,你怎来这么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