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遇事,或可试着与下官商议。”
昏暗光线下,少年不知何时又重新阖上了双目,如一樽漠然的冷玉塑像。
汤嘉并不失望。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经过当年之事,六殿下岂会再敢轻信于谁?
他本也没指望说完这些话之后便能立即惹得六殿下与他抱头痛哭倾诉心事,这孩子今日都没再向他扔酒坛了,怎么不算是一种进步呢?
他今日只需表明心意立场,以后慢慢来就是了。
汤嘉自行说起第二桩事:“绣衣卫上门那日,那位在场的庄大人乃是下官所请……庄大人曾经虽与先皇后有些不睦,但其才学威望过人,如今虽被贬谪南地,却并无大过错,日后总有东山再起时。”
“当日六殿下蒙受不白之辱,未顾得上招待理睬此人,叫他负气而去……可此等人即便不能交好,也实在不宜交恶。”汤嘉提议:“下官恳请六殿下修书一封,稍加解释一二,以免徒增仇怨。”
少年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语气带些淡淡不耐:“长史看着办就是了。”
汤嘉谆谆劝导:“此人性情坚硬挑剔,还需六殿下亲自修书才好。”
见少年虽皱眉但未有立即拒绝,汤嘉趁热打铁敲定此事:“殿下今日写好,明日我便叫人送去。”
刘岐未语,算是默认了。
这封信他自然随时都能写,但被动一些才算万全。
如今他与那位庄大人尚无共识,双方还需互相试探,他纵然使人秘密送信前往,对方却未必不会公然送来回信,郡王府各处耳目繁多,若让人觉得他在积极拉拢结交庄元直,未免与他素日言行不符。
“勉为其难”地送出这第一封信,也算是试探庄元直的态度,若之后果真培养出了共识,一应往来即可由明转暗,也就不需要再这样束手束脚了。
屏风后,躺在竹榻上的少微眨了眨眼睛,眼底全是思索。
这位汤长史好像又在不知不觉中被用上了一回?
少微暗自分析着刘岐的用意用法,人虽未动一下,以脑为笔,以心作蔑,刷刷抄写。
汤嘉还要再说些其它,却闻青衣僧到了。
青衣僧因佛心不稳而闭关,然而刚出关就听说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