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的箭雨刀枪,经不起滔滔不绝的人海耗战。”
“你已是万中无一的厉害人物,所以你才有幸保下一条命,更多如你一般想要报仇的人往往死在离祝执很远的地方,至死也无法近他的身。”
“但你此次已经暴露,若再想有下一次,只会难上加难。”
“祝执且如此,赤阳虽不比祝执凶狠外露,但他精通奇门阵法,深不可测。更糟糕的是他拥有‘鬼神之力’,你可以不信,但天子与世人信,只要你现身,他甚至不需任何证据,只一句你有祸国之相,便可驱使皇帝下令将你扑杀——绣衣禁军,弩车环刀,通缉布告,天下皆敌,到时你要思索的便不是如何报仇、怎样反杀,而是何以保命、何处藏身。”
家奴从未一次说过这样多的话。
这些话无比残酷,字字如刀砍在少女被自尊包裹的傲骨上。
他知道这样说过于伤人,但这个孩子她身上的冲撞之气实在太吓人,连他都感到怵得慌。
他原本还庆幸去追赤阳的人是自己,若是这个孩子,她见到那副空棺,必要拿性命搏出个究竟来,然而事实却证明狼崽子到了哪里都是狼崽子,是不可能乖顺安静的。
而她经历了这样一场搏命的试炼之后,却排斥总结经验,那他便要强行代她总结,这是他身为家奴和前辈必须要尽的职责。
她没有再愤怒地反驳,只是死死盯着他,可见这些话未必不是戳中了她心中不愿面对、或者还没来得及去面对的黑山恶海。
那些未出口的愤怒全都聚集在了少女的眼睛里,烧出通红的血丝,她因愤懑而浑身紧绷,最终拿同样绷紧如弓弦般的声音问出简短的五个字:“凭什么这样?”
家奴的回答平静残酷:“凭他们有权,而你我没有。”
又安慰一句:“你已不弱,是他们权势太盛。”
这句似曾相识的安慰却注定起不到丝毫正面作用。
少微的眼睛烧红到了极点,灼痛得随时都要掉出泪来,被她死死忍着。
这泪绝非是恐惧所化,但一旦掉下来,便死活说不清了,总会显得窝囊脆弱。
在那窝囊的泪水将要大肆涌出的前一瞬,坐在池边的少微忽然俯身垂首,一把拨开青黄荷叶,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