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今日虽不曾亲自在场目睹,但除了对此处踏痕的判断,他本也知晓许多前因,因此他无需犹豫便可以肯定地回答少微的问题:“是朝廷的人。”
少微脚下未停,又问:“朝廷的人来杀她,是长安城里的皇帝要她死吗?”
“此次应当不是,至少不全是。”家奴答:“此次行动不乏私怨。”
少微再问:“是绣衣卫的人,还是那位什么仙师?”
家奴有些意外地转头,垂眼看向身侧踏步前行目不斜视的少女,这个孩子并不知那仙师具体名号,可见对这些人和事并无了解、只有些模糊听闻,可她却自有一针见血的敏锐分辨,这份敏锐好比山林动物分辨猎物所在与血气源头的绝佳嗅觉,她闻得出危险和血腥从哪个方向而来,即便她看起来已被巨大的愤怒和仇恨淹没。
“应是二者合力联手。”家奴告知道:“那仙师名唤赤阳,绣衣卫首领姓祝名执,二人皆非寻常人。”
少微右手攥紧了竹杖,记下了这二人。
她最后问:“她在那些人面前是什么身份?做过什么事?”
此一问让家奴陷入了犹豫,正如他先前所言“家奴不可妄议家主事”,姜负未肯言明的,他似乎并无资格擅作主张悉数泄露,他的嘴也是嘴,不是那灶屋墙上挂着的大漏勺成精所化。
没等到他回答,少微冷冷道:“不想说就算了。”
这本是带些赌气胁迫的话语,家奴却好似听不出,点头:“多谢。”
“……”一脚好似踹在草垛上的少微无语烦躁地扭头,却也不再追问了。
管姜负是什么来历身份,做过什么好事坏事,是囚犯也好反贼也罢,横竖都影响不了她要为青牛报仇的决定。
见她意不改,家奴遂开口道:“不提赤阳的独门本领,只说由祝执率领的绣衣卫,他们训练有素,有健马有甲衣有长刀有精弓利弩,人数更胜你我二人百倍余,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少微声音里没有畏惧只有杀意:“意味着他们恃强凌弱,连一头牛都不放过,实在罪该万死。”
“……的确如此。”家奴补充道:“也顺便意味着你我二人很容易死掉。”
这个孩子的心意胆气让他钦佩,他也并无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