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说了出去,就算他没有拿到任何证据,无法定你的罪,可皇上必然不会轻易打消这份疑心……”
似乎察觉到他的无所适从,他看见思退转回了身,语气平静,甚至带些安抚:“不必担心,这一丝疑心也在计划之内。我如今恰需要这一丝疑心,才能让父皇将我记起。”
凌从南神情忧虑不安:“被他记起……是好事吗?”
刘岐一笑:“至少不全是坏事。”
想要苟活的人才需要被长久遗忘。
这份记起是一把剑,众所周知,有别于刀,剑乃双刃兵器。
仿佛已看到了那把高悬的双刃剑,凌从南有心想再说一句“这太冒险”,可是看着眼前少年过于平静的黑眸,他分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切。
此一瞬,凌从南回顾这一路被营救的经历,看着面前这样陌生的刘思退,才真正意识到,在他选择放下这一切的四年中,思退始终被困在这仇恨的牢笼中,并且挣扎着长出了带血的羽翼。
黑夜在少年身后凝聚融合,恰似玄鹰的翼,玄鹰立于悬崖边沿,身后是不见底的黑渊。
少年如玄鹰般转过身,没入那黑渊般的夜。
邓护驱车,一路回到郡王府。
主仆二人踏入居院中,一路无言的刘岐行至庭院中央,却停下了脚步,于原处静立。
邓护有些担心,正要出声问询,却见主人抬腿走向了那扇侧门,侧门推开,夜风扑来,少年行进漫天落叶里。
已是十月末,冷风削落叶,半点不留情。
寂寥的园中仅有一处灯火,那灯火微弱,却也足够吸引飞蛾。
只悬着一盏孤灯的阁楼前,却依旧给人热闹之感,朱袍少女在练棍法,她身形如电,棍似疾风,搅动着夜色,周遭仿佛烧出朱红的火来。
她早已察觉到有人走近,那微跛的脚步声不难分辨来人,是以这并不足以打断她的练习,她练完一整套棍法才停下,左手握棍竖于身侧,带些薄汗的脸上几分天然傲气,望向立在不远处的刘岐。
她盯了盯他,问:“怎么,有人欺负你了?”
她有着极其明亮的眼睛和极其灵敏的嗅觉。
刘岐一笑,反问她:“怎么,我看起来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