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脉,是与他同岁的表兄,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一同经历那场噩梦,浸在同一片血海中,背负着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的恨意。
至亲重逢,最先需要面对的却必然是重新揭开的伤疤。
于是马车内的刘岐再三要求自己,不能只陷于那旧事血海之中,从南在这世上仅剩下他这一个亲人,又在外流落至今,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险苦难,他务必要尽到安抚劝解之责。
而若从南连他也一同恨,这也是他必须承担的,而不该有任何冷色怨言。
不起眼的院门被推开,刘岐行入院中,往点着灯的前堂走去,他反复设想过会见到怎样一张脸庞,怨恨的,悲痛的,迁怒的……却唯独不曾想象过眼前这样的一副神态。
“思退,你来了!”
堂中的凌从南快步迎来,直到立在门槛内,看着在门槛外驻足的刘岐。
时隔千余日夜,四目重逢相对。
门内身着铅白色宽大袍衫的少年神情动容之余,眉眼间的底色是安定平和,身后烛火通亮柔暖。
门外系着玄披的少年一身寒潮,那寒潮既来自夜路,也来自骨血,他漆黑的眼中略带怔然,背后夜色昏沉阴暗。
“思退,快进来,外面风大。”凌从南侧身让开,催促刘岐入内说话。
刘岐勉强回神,应了声“好”,跨入堂内。
邓护守在堂外,堂中二人在烛火下对坐。
刘岐看着那双倒茶的手,只觉连它们都透着别样的淡然从容。
气氛分明比预想中平静千万倍,好似家人闲坐,但这份平静却扼住了刘岐的喉咙,他竟费了些力气才得以开口,问:“从南,这些年……你都在何处藏身?我一直都在找你。”
从南比他只大了两个月,他幼时不知事,总觉得从南没有他长得高,那便理应他来做兄长。待到了五六岁,完全知理了,但习惯已经养成,再喊反而别扭,二人感情又一向很好,于是便互相称名。
再后来,他有了字,从南就喊他的字,这样显得更亲近。
从南没有字,舅父还没来得及为从南取字。
“过去的事便不提了,总之我一切还好……”凌从南将一盏茶推向刘岐,一边说:“思退,反倒是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