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因果。”
而后不待青衣僧再多言,他即笑道:“大师必然早已口干舌燥了,然而此处只有酒水,邓护,送大师退去饮茶吧。”
邓护应声“诺”,青衣僧被迫抱起木鱼,神情郁郁地离开。
刘岐似乎累了,他随手推开凭几,干脆在身下的竹席上平躺了下去,双腿一曲一伸,枕一臂于脑后,发了会儿呆。
一屏之隔,少微也依旧仰躺在竹榻上,没急着起身。
慢慢移动着的金乌经过窗外,一缕阳光从细细窗缝中挤进来,打在二人之间的屏风上。
刘岐被这一缕明亮所吸引,些许回神,左手触碰到一物,遂拿起,举至眼前一观,却见是一张带着兽角的巫傩面具。
那是赵且安从外面带回来给少微的,他前几日总带些东西回来,吃食物件什么都有。
“他们都未曾察觉到屏风后另有人在,可见都不是危险莫测之人了。”刘岐随口说着,将那张面具慢慢盖在脸上。
却听屏风另一边的人说:“刚走的那个人却好像有些危险。”
刘岐:“你说青衣僧吗?”
“什么叫僧?”
“一种剃发修行者。”刘岐说:“自西域而来,喜欢劝人放下屠刀,早日向善。”
他解释罢,试着询问:“他方才所言,你听来如何?”
面具遮盖下,少年面庞上有一丝从不外露的迷惘。
他之所以不杀青衣僧,一是他知晓此人根底,确实没有威胁。
其二,他偶尔也会想听一听对方口中的诸般佛理,是否果真有超渡一切的神力。
他的步伐注定不会停下,这具躯壳活着就是为了报仇杀戮。
但藏在躯壳下的魂魄有时也会感到一些茫然,辨不清周遭人的面目,也认不清如今的自己是个什么鬼物。
实则他听那些佛法佛经听得向来认真,他内心未必不是在渴求能找寻到一个答案与一处出口,但听得越多,却越迷蒙。
此刻他试着询问的那个人,给他的回答是:“我不想听,我只想点上他的哑穴,锤烂他的木鼓。”
面具下,刘岐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声音带笑地提醒:“那不是鼓,叫做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