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观察,或是在姜负按月取血时,她会悄悄用另只手加快那侧手臂的气血运行,叫那指尖血流得更顺畅汹涌些。
少微自认这举动没出息,因此做得很隐蔽,姜负便只作不察,只是在少微捏着指头大步离开时,静静看着这个阔绰而不自知的小孩。
让少微稍微安心的是,姜负头顶未再出现碍眼的白发,身体与面孔上也皆无衰败痕迹,她仔细回忆过,只觉姜负这张脸甚至与当年初见时没有分别,年轻充盈,悠然自在。
即便如此,少微仍不能完全放心,她盼着日子再快些,最好是一切人和事都原封不动,但时间咻地一下挪到来年此时。
然而不存这份心思还好,一旦有了这样的心思,恼人的时间反而专与人作对一般,磨磨蹭蹭晃晃悠悠,一会儿发呆打盹儿,一会儿喝水剔牙般不肯好好动弹,少微悄悄盯着姜负,只觉过了有一百年那样久,实际上却只是来到了秋收时。
青坞阿爹尚未返回,无需青坞家中提醒,少微即主动践诺,一声令下,率领墨狸和山骨帮着料理秋收农务。沾沾未被允许跟上,因为它屁事不干却连吃带拿,有损少微颜面。
少微一连多日早出晚归,每每跑回家中,头一件事便是确认姜负是否还健在。
姜负有时倚在堂屋门前等她,有时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有时则在灶屋前埋怨:“好歹要给我留个烹饭的人吧?”
墨狸听到这一句赶忙就去洗手切菜,少微则直接奔去灶边生火,二人既要主外又要主内,忙得好似两只在空中旋转不停的竹蜻蜓。
好不容易忙完了秋收,桃溪乡里的百姓还未来得及歇口气,县署里忽然分派了劳役下来。
时下百姓无论是否有土地营生,每年皆要缴纳田税与人头税,成年男丁需每年为当地官府无偿服役至少一月,若想避开劳役,或以钱折给官府、雇人替代;或卖身为奴,奴仆的税役皆由主人家承担。
寻常人家缴纳罢田税与人头税,根本拿不出折抵劳役的余钱,青坞阿爹在服役名单之上,人却仍未能赶回,逃役乃是大罪,这亦是普通农户轻易无法远行的原因之一。
姜负让少微送了一份抵役钱给青坞,让她们母女送去官府,说明缘由。
青坞感激难当,亲自去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