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声,道:“此处水好,在此处洗吧。”
山骨低头看了看,下意识地就道:“那应当让阿姊也过来。”
见他转头就要喊少微,姬缙赶忙道:“山骨,不妥!”
山骨一脸莫名,姬缙正色低声解释:“你只小姜家妹妹一两岁而已,称得上年纪相仿,如今彼此年岁渐大,当知男女有别,总要有些距离……”
山骨一听距离二字便忽觉伤心恐惧,抵触地瞪大眼睛道:“可那是阿姊啊!”
“是,可阿姊不是阿兄。”姬缙觉得是时候好好说一说这道理了,他拉着山骨在河边坐下,低声道:“男女生来便有不同,平日里我等一同读书玩耍固然无需忌讳,可一同濯足却过于……过于亲密了。”
“青坞阿姊与姜家妹妹同为女儿家,自可亲密无间,同榻而眠。可此等事若换作你我来做,却是天大的冒犯欺凌,是万万不能行的。”
山骨听到此处,虽仍皱着眉,却不比方才那般抵触了,只是道:“阿姊力大体健,轻易无人能够欺凌。”虽不开心,但必须还要补充说明阿姊的能耐。
姬缙:“是这个道理,若换作不相熟的男子,稍有接近冒犯之意,姜妹妹定不容忍,她一经出手,必是悬河注火之势——”
山骨未能懂:“何为悬河注火之势?”
姬缙只好选了最直白的说法:“是为,一拳便可将他们打趴下的意思。”
他接着方才的话往下说:“但那是姜妹妹对待外人的反应,她生性天然,待相熟之人多有信任,难免就少了戒心,若你我利用她这份信任,相处之时无有男女分寸,予她无声冒犯,岂非龌龊卑鄙?”
这实在是山骨无法承受的评价了,他爱重阿姊,无比珍重这段关系,自不愿成为姬缙口中的卑鄙之人。
因此他即便还未能完全理解男女之分,却也郑重点头应下了。并且,除了规束自己的行为,他还打算盯紧其他男子,以免阿姊遭受此类无声冒犯。
见山骨听进去了,姬缙松口气。
这时,忽听少微的声音传来,她喊道:“姬缙,你过来!”
姬缙应一声,忙奔过去。
少微已将腿脚洗净,拿裙边将水迹蹭干之后,穿好了鞋子,放下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