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同样昏暗、在风中吱呀作响的破旧气死风灯。灯下阴影里,似乎隐约可见几个模糊的字——“…来…客栈”?
“老天开眼!真有落脚地!” 陆仁贾精神一振,小眼睛里放出光来,“快!小黑!别装死!有地方就有吃的!” 他一脚轻轻踢在小黑屁股上。
小黑“嗷”一声弹起来,狗鼻子对着客栈方向使劲嗅了嗅,尾巴尖极其微弱地摇了摇,似乎闻到了什么,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三人一狗如同看到了救星,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跌跌撞撞冲向那栋在荒山夜色中如同灯塔般的木楼。
还未靠近,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气味便扑面而来。那是劣质油脂在高温下反复煎炸的腻人焦香、浓郁得发齁的廉价香料味、陈年木头腐朽的霉味、还有一种…隐隐约约、被香料极力掩盖的、如同肉类放久了微微变质的淡淡腥臊气。
“吱呀——”
客栈那扇沉重的、布满虫蛀痕迹的木门,被一只枯瘦、青筋毕露的手从里面拉开。
一个身影堵在了门口。
那是个女人。约莫四十上下年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浆烫得异常挺括的粗布碎花袄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挽了个紧实的圆髻,插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桃木簪。脸上涂着厚厚的劣质脂粉,白得有些瘆人,两团红胭脂硬生生拍在颧骨上,像是两坨凝固的血痂。嘴唇涂得猩红欲滴,嘴角却刻意向上弯着,挤出一个极其僵硬、如同画上去的“热情”笑容。
“哎哟喂!几位客官!可算把您们盼来啦!” 女人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一股子夸张的喜庆劲儿,如同砂纸摩擦,“这荒山野岭,天都擦黑了!快!快请进!冻坏了吧?瞧瞧这一个个俊俏的后生,还有这威风的…大黑狗!啧啧!”
她一边说着,一边扭着不算纤细的腰肢,侧身让开门口,那股混合的油腻香气更加浓郁地涌了出来。昏黄的灯光下,她那双看似热情洋溢的眼睛深处,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飞快地在欧卫三人(尤其是欧卫怀里那隐约透出寒气的鼓囊处)和小黑身上扫过。
欧卫被这扑面而来的“热情”和浓郁的怪味熏得下意识后退半步,胃里一阵翻腾。陆仁贾倒是久经江湖(坑蒙拐骗),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