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底那恐怖的龙威和龟爪,“张阿牛”的眼底深处便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恐惧。他现在太虚弱了,虚弱到哪怕一个筑基期的修士仔细探查,都可能发现他魂体的异常。必须像个真正的、卑微的杂役弟子张阿牛一样活着,谨小慎微,泯然众人,默默汲取这具身体本身那点可怜的怨气和不甘作为养料,同时寻找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虽然这动作让他感觉肺部如同破风箱般难受),努力模仿着记忆中张阿牛那畏缩、怯懦的神态,微微佝偻起背,脸上挤出一个僵硬而讨好的笑容。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刚才埋聚气草的地方伪装得更加自然,还故意弄乱了自己的衣襟,沾上些泥土,这才低着头,脚步有些虚浮地朝着杂役弟子聚居的简陋房舍区域走去。
几日后,逍遥宗外门,杂役弟子聚居的“勤勉院”。
一间大通铺房舍内,弥漫着汗味、脚臭和廉价熏香混合的复杂气味。十几个和张阿牛一样的低阶杂役弟子结束了一天的劳作,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打水洗漱,有的捧着粗劣的食物啃着,更多的则是瘫在通铺上唉声叹气,抱怨着今日的活计如何繁重,管事的如何苛刻。
张阿牛(或者说王玄风)独自一人蜷缩在通铺最角落的位置,背对着众人,手里捧着一块硬邦邦、能砸死狗的杂粮窝头,小口小口地、极其缓慢地啃着。他的动作僵硬而刻意,努力模仿着原主吃东西时那种既贪婪又怕被人抢的猥琐模样,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仿佛在咀嚼泥土。
“喂,阿牛!” 一个同样瘦猴似的杂役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带着一身汗味,“听说了没?前几日灵兽园那边可热闹了!铁鬃豪猪集体发疯,差点把园子给拆了!据说连陆道爷都差点被猪毛扎成刺猬!啧啧,真带劲!”
瘦猴说得唾沫横飞,一脸幸灾乐祸。
“张阿牛”动作顿了顿,头埋得更低了,含糊地应了一声:“…哦。” 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摩擦。
“你怎么了?嗓子被窝头噎着了?” 瘦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还有更邪乎的呢!听说祸根是船夫老周那老小子,在猪粪里刨出来一颗什么上古仙种!乖乖,那玩意儿一露脸,猪就疯了!结果宝贝被陆道爷收了,老周还被玄龟老祖宗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