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寅时不到,刘錡就率着骑军营与火枪营绕道癿六岭北麓,避开了沿途夏军设立的烽火台和堡寨,悄悄地在夏军侧后方十几里外的山沟里埋伏了下来。
这个时候,宋夏双方的主力尚未开战。刘法的前军正在连夜抢占谷道口,察哥也刚率军赶到不久,阵势尚未摆开。只有夏军的零星探马,吊在主力后方十里外游荡。
山间薄雾轻起,夏军探马的红缨帽在雾中若隐若现。
红柳丛中,五名新军弩手正贴着地面缓缓推进。为首的什长李通轻轻抬起手中的牛耳弩,漆皮护腕蹭过带露的草茎,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前方十步外,两名夏军探马正背靠背坐在青石上歇息,大军急行,他们一直没有得到休息,尽管他们是夏军精锐中的精锐,此时也已是疲乏至极,马刀横在膝头,战马在一旁啃食着带着露水的草叶,青铜铃铛在马颈上迎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晃出细碎的微光。
李通打了个手势,另外一名弩手蹑足绕到探马后方,牛耳弩的弩臂已压至最低,瞄准了右侧夏军的脑袋,三棱弩箭的棱刃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他自己则瞄准左侧探马的后颈——那里是西夏皮甲唯一的破绽,护颈皮条与头盔之间露出两指宽的空隙。弩机簧片的震颤透过掌心传来,他屏住呼吸,拇指轻扣扳机。
“嗖——”弩箭破风之声比蚊呐更轻,左侧探马猛然抽搐,弩箭已从后颈贯入,箭头在喉结处透出寸许,血泡从嘴角涌出,身子前倾栽倒。
右侧探马刚要抬头,一支弩箭擦着耳郭射入太阳穴,连哼声都没发出,便扑倒在同伴尸体上。
十余丈外的一处的土丘上,另外二名夏军探马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迅速翻身上马,正要扯动缰绳过来查看,一旁的树影里突然窜出一道身影。王猛的亲卫张虎踩着树杈腾空而起,手中牛耳弩近距离直射面门,弩箭穿透红缨帽,将那探马钉在马鞍上。另一探马兜转马头想逃,却被早已埋伏在道旁的几个宋军弩手一阵攒射,马腿被射断,战马嘶鸣着跪倒,骑士被甩落在碎石堆中,颈间已被两只弩箭贯穿。
这便是刘錡带着他们演练过无数次的“战场屏蔽”,技战术动作已经熟练无比,配合默契。今天虽是第一次实战,但在新军这些斥候看来,夏军的脑袋并不比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