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腐正泉盐号·明线暗局】
弘治九年三月十一,扬州城的铅粉雾比往日稀薄,却仍带着铁锈味。谢明砚站在“腐正泉”盐号后堂,竹笠边缘滴落的雾水在青砖上洇出青灰色斑点。货架上的盐袋整齐码放,袋角的铁尺纹暗记每三寸一道,与漕帮分舵的暗号完全吻合。老吴捧着磁石验盐包,粗粝的掌心磨破了布面,露出里面的磁石颗粒:“石匠,三百个验盐包分下去了,百姓说这玩意比秤还准。”
青禾转动验铅盘,盘底的空心铁尺纹是她昨夜用酸液刻的,边缘还带着毛糙:“谢承的盐引文书改了三版,最新一版用的是棉纸掺铅粉,”她指尖划过账本上的“腐正泉贡盐”条目,“但他不知道,每批真盐的押运路线,都被我们用磁石粉做了标记。”
谢明砚握紧断尺,尺柄“护漕”二字与账本里“腐正泉”的墨痕重叠。十二年前,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断尺上,还沾着谢承私兵的血,如今这把尺却成了清漕的利刃。“老吴,”他望向窗外盐号招牌,“今晚劫船时,让兄弟们在船头挂空心铁尺旗,谢承越想抢回腐正泉的招牌,越会暴露运毒密道。”
老吴喉头滚动,袖口的铁锚刺青随呼吸颤动:“阿柱的忌日快到了,我想在黑风渡撒把验盐包,让他知道,爹没白等十二年。”
【辰时·运河劫船·反客为主】
谢家盐船的“腐正泉”旗号在黑风渡雾中摇晃,船舷水线以下三寸,隐约可见狼首军的刻痕。老吴带着二十名漕帮兄弟蒙面潜伏芦苇荡,铁尺钩在掌心磨出红印。谢明砚蹲在船头,粗布短打的袖口露出半截断尺,尺刃映着越来越近的盐船。
“来了。”青禾的轮椅碾过芦苇,磁石球在掌心旋转,“第三根桅杆有暗格,铅粉霜藏在第二层隔板。”
私兵首领的刀光劈开雾幕时,谢明砚断尺已抵住对方咽喉。刀刃上的狼首军图腾还沾着铅粉霜,与扬州义庄童尸伤口的毒迹一致。“说,”断尺压进皮肤,“腐正泉的毒盐,多久送一次宫里?”
首领吐出血沫,露出染铅的黑牙:“你以为腐正泉是卖盐的?那是谢大人的聚宝盆——”
船舱底的铅粉霜箱被劈开时,老吴骂了句脏话。三百个箱子里,只有最底层藏着十箱毒粉,其余全是磁石粉和艾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