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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气贴着地面蛇形游走,在暮色中折射出霓虹般的光晕。陈北河透过自制防毒面具的玻璃视窗望去,只见最先接触毒雾的麦田如同被施了妖法——麦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化,尖锐的麦芒\"咔咔\"爆长成半米长的水晶匕首,将奔逃的村民脚掌钉穿在地。王瘸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的嘴唇正在晶化,张开的嘴里伸出麦穗状的水晶簇。
\"往高处跑!\"陈北河吼出的声音在面具里闷响。他肩扛的土制火焰喷射器是用柴油桶改造的,燃料是混合了青霉素培养液的枣酒。扣动扳机的瞬间,火龙卷着蓝色火焰呼啸而出,将一片结晶麦田烧成琉璃色的熔池。
火光中,惊现更骇人的景象:
沸腾的井水腾起三米高的蒸汽柱,那些雾气凝聚成半透明的德军幽灵。他们穿着1943年的防化服,手持巨型注射器,针管里沸腾的正是彩虹色毒气。一个幽灵突然穿透火焰,陈北河清楚地看见它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微缩版的矿井心脏晶体。
面具视窗突然蒙上白翳——滤芯里的枣树汁正在渗出甲骨文,那些古老文字像蝌蚪般游动,逐渐拼出\"亥时三刻,年轮生变\"的警示。陈北河感觉呼吸越发困难,仿佛有银针顺着气管往肺里钻。
突然,一道火光照亮毒雾核心。每个翻滚的气团中央,都悬浮着一枚微型银针,针尾的倒计时数字正在跳动:\"71:59:47\"。最靠近他的那枚针尖突然转向,用德语广播起语音:
\"这是最后一次校准机会。当沙漏归零,黄土坡将成为时空裂痕的祭品——\"
话音未落,陈北河的火龙扫过气团。银针在烈焰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些数字在烧熔前突然重组,变成三组地理坐标——其中一组正指向村口那棵千年古枣树。
烈焰舔舐着古枣树龟裂的树皮,春花拽着陈北河撞上树干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火焰灼烧处,年轮裂缝突然渗出荧蓝黏液,像有生命般在焦黑的树皮上蜿蜒爬行。黏液流过之处,碳化的表皮剥落,露出内部密密麻麻的摩尔斯电码凹槽。当陈北河的手掌无意间按上树干时,那些黏液突然聚合成三个不断闪烁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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