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暴雨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座黄土坡笼罩在铅灰色的水幕中。陈北河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山路,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黄泥里掺着的碎石子硌进草鞋缝隙。春花拽着他的衣角跟在后面,她脖颈处的银针在雨夜里泛着微弱的蓝光,像一盏随时会熄灭的鬼火。
\"哥,你看那边——\"春花突然拽住他,湿透的袖管往下滴着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后山那片古墓群在闪电中时隐时现。最诡异的是,那些历经数百年的青砖缝隙里,此刻正渗出幽蓝色的光晕,光芒随着雨势强弱起伏脉动,宛如某种沉睡的活物正在砖石下呼吸。
趟过齐膝的积水沟时,陈北河的右脚突然陷进一团黏腻的淤泥里。他弯腰去拔,却发现淤泥中混着大把已经锈成绿色的铜钱——正是当年父亲最常把玩的那种\"乾隆通宝\"。钱币表面的铜绿被雨水冲刷脱落,露出内层诡异的银白色金属光泽。
\"就是这座。\"春花跪在一座不起眼的衣冠冢前,断裂的墓碑上\"明威将军李\"几个字已经被苔藓啃噬得模糊不清。但墓门处的封石却崭新得格格不入,青灰色的石面上连道风雨侵蚀的裂纹都没有,就像昨天才被人安放于此。
陈北河伸手拂去封石表面的泥水,一行深刻的小字立刻刺痛了他的眼睛:
\"196610 三线工程第七组封\"
陈北河的指尖刚触及封石表面的刻字,指腹就传来黏腻的触感。那些暗红色的污渍看似干涸多年,却在接触瞬间变得湿润粘稠,像刚刚渗出的新鲜血液。在异能视觉的蓝光映照下,污渍突然开始蠕动——
每道血痕都分解成双螺旋结构,数以万计的dna链在石面上疯狂扭动。更可怕的是,这些基因链的碱基排列明显异常:本该是atcg的序列里,混杂着大量卍字形蛋白质标记(与催债人刺青完全一致)。
\"这是活体基因样本?\"陈北河话音未落,掌心的结晶烙印突然爆发出灼目的蓝光。
烙印与封石接触的刹那——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信息洪流顺着臂骨直冲脑髓。这次的共感不是记忆回溯,而是时空错乱的碎片:
他同时看见1966年的工人正在封墓、1983年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