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剑宗后山的松林在夜风中簌簌低语。守山弟子周焕瘫坐在阵眼石台旁,手中的酒壶歪斜着滚落,残酒顺着石缝渗入泥土。他打了个酒嗝,泛红的眼皮耷拉着,嘴里含糊嘟囔:“修补结界……嗝,明日再说……”
冷风掠过他的后颈,他缩了缩脖子,浑然未觉一道黑影正贴地游来,如墨汁渗入石台缝隙。那黑影无声无息地掐诀,指尖凝出一缕幽蓝火焰,沿着结界阵纹缓缓灼烧。石台上镌刻的古老符文渐渐褪色,裂隙如蛛网般蔓延。
沈七从剑冢返回时已近子时。寒霜剑在鞘中嗡鸣,剑气躁动不安。他驻足望向山门方向,护符在胸口隐隐发烫——那是母亲留下的青铜古符,唯有邪祟逼近时才会这般警示。
“不对劲……”他指尖抚过剑柄,冰霜顺着脉络攀上手腕。
忽然,一声鸦啼撕裂寂静。沈七身形骤动,踏着《游龙步》掠向山门阵眼处。石台四周空无一人,唯有浓重的酒气混着焦糊味弥散。他蹲下身,掌心贴住阵纹,一股阴寒煞气顺着经脉逆冲而上。
“禁制被蚀穿了。”他瞳孔微缩。阵纹裂痕深处残留着诡异的蓝黑色焦痕,像某种妖兽的涎液,却又带着人间的烟火气——是炼器师的手笔。
翌日清晨,外门弟子惊恐的尖叫惊动了整个剑宗。 周焕的尸体横陈在阵眼石台旁,脖颈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双目圆睁,嘴角凝固着一抹黑血。执法长老陆玄风率人赶到时,沈七正蹲在尸身旁,指尖轻触死者咽喉处一道暗青色刺青。
那刺青形如盘曲的毒蛇,蛇首衔着一枚模糊的印记,乍看像宗门剑纹,细辨却多出一截逆生的倒刺。
“是内鬼。”沈七声音冷硬,“昨夜有人破坏结界,周焕撞破后被灭口。”
陆玄风冷笑一声,重剑“铿”地砸向地面:“沈七,你倒会贼喊捉贼!昨夜巡山弟子皆见你出现在此,如今周焕暴毙,你作何解释?”
四周弟子哗然。有人低语:“寒霜剑刚认主就出事,果然邪性……”
沈七缓缓起身,寒霜剑鞘磕在石台上,霜花顺着裂纹瞬间冻结整座石台。他右眼掠过一丝赤金,盯着陆玄风道:“长老不妨细看这刺青——天机阁的‘衔尾蛇’,三年前剿灭的血影剑盟余孽最爱用这标记。若我真是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