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凌云剑宗,外门擂台周遭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弟子。青石地砖上凝结的露水被纷沓的脚步碾碎,蒸腾起若有若无的寒气,混着人群中弥漫的兴奋与不屑。
沈七抱臂立于擂台东侧,鸦青色杂役袍角沾着几片枯叶,昨夜在后山柴房练剑留下的汗渍尚未干透,此刻却故意将衣襟弄出褶皱,浑身透着股刻意为之的颓唐。
\"开盘了!开盘了!\"
一声尖细的嗓音刺破人群的嘈杂。一个穿墨绿短打的矮胖弟子挥舞着竹筹挤到最前排,腰间铜钱串随着动作叮当乱响,仿佛迫不及待要将这场赌局的喧闹推至顶点。\"化晨雨师兄胜,一赔三;沈七胜,一赔三十!\"
观战席上顿时炸开哄笑。
\"钱串子,你这是把棺材本都押上了?\"
\"杂役房的耗子也配上赌桌?化师兄的"血影剑"可是饮过七十八人的血!\"
此起彼伏的嘲讽声中,沈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木剑。那柄外门统一配发的榆木剑粗糙硌手,剑身还留着几道劈柴时崩裂的木刺,握在手中仿佛随时会折断。
他能清晰感知到背后刺来的目光——刑罚堂长老李崇山端坐高台,鹰隼般的视线正一寸寸刮过他的脊梁,仿佛要将他看穿。
\"午时三刻,生死擂——\"
执事弟子拖长的尾音被金属摩擦声截断。
西侧台阶传来铁靴踏地的闷响,每一步都像踏在众人的心上。
化晨雨披着猩红大氅拾级而上,玄铁护腕与腰间佩剑相撞,迸出点点火星。他生得极白,眉骨高耸投下阴翳,偏又点了朱砂在额间,衬得那对三白眼活似庙里泥塑的修罗像。
最扎眼的是剑柄处血玉雕成的骷髅头,两粒墨晶嵌作眼珠,随着步伐微微震颤,透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气。
\"沈师弟。\"化晨雨在擂台中央站定,大氅下摆绣的金线饕餮纹在日光下粼粼波动,\"现在跪地求饶,我允你留条左手吃饭。\"
观战席爆出喝彩。几个天机阁暗桩弟子故意将佩剑敲得铛铛作响,剑穗上星纹银铃搅起刺耳鸣响,像是在为这场对决提前奏响胜利的乐章。
沈七垂眸扫过对方剑格——那里有道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