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命。”
子时的打更声裹在细雨里。沈承钧贴着剑形塔楼的飞檐攀援,护符青光如蛛丝缠绕指尖,避开巡逻卫兵的法阵感应。塔顶观星台传来金石相击之声,他透过琉璃瓦的缝隙,看见白衣女子正在舞剑。
苏映雪的剑锋划过雨幕,每一滴雨珠都在触及寒霜剑时凝成冰晶。冰蓝剑穗荡开细密的涟漪,与她颈间忽明忽暗的莲纹遥相呼应。
沈承钧的右眼突然灼痛难忍,赤金竖瞳不受控地显现——视野中的女子周身缠绕着青色锁链,锁链尽头没入塔楼地底。
“看了这么久,不嫌累么?”剑尖毫无征兆地刺穿瓦片,寒气冻僵了沈承钧的半边身子。苏映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剑穗玉珠擦过他渗血的右眼,“萧宗主等你三日了。”
沈承钧咳出喉间冰渣,护符青光顺着剑身逆流而上。苏映雪瞳孔微缩,撤剑时腕间已多了一道灼痕:“清云禁术?你果然是个祸害。”
塔楼地宫的青铜门重逾万钧,门环上九头蟠龙的鳞片缺损处,恰好与护符边缘的裂痕吻合。沈承钧将护符按入凹槽时,门缝中溢出的不是尘封的霉味,而是浓烈的血腥气——三十七具尸骸呈环形跪伏在地宫中央,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插着清云制式短剑。
“这些都是自愿殉道的清云遗老。”萧惊鸿的声音自阴影中传来,他指尖燃起的青焰照亮墙壁上的血书,“当年我们启动禁术,将半数元神封入地脉,才保住护道者血脉不灭。”
沈承钧的短刀突然脱手飞向墙壁,刀柄“龙渊”二字与血书中的一个名字产生共鸣——萧云隐。那些凌乱的字迹在青焰中重组,竟是他父亲二十年前留下的:
吾儿承钧:
见字如晤。为父以龙渊影统领之身,携清云禁术投效天元皇室,实为护你血脉周全。若天道怜我清云,望你终有一日
后续文字被大片血渍覆盖,唯余最后半句力透纸背:勿信天机阁!
五更天的梆子响到第三声时,沈承钧站在天元城最高的烽火台上。怀中的《清云剑诀》残卷正在焚烧,纸灰在风中凝成北斗阵图。护符吸收灰烬后焕然一新,表面浮现出完整的星纹,与苏映雪颈间莲纹如出一辙。
城南突然腾起火光,聚宝斋的马车在长街上横冲直撞。沈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