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把最后一卷竹简塞进鹿皮包裹时,指节在牛皮绳上顿了顿。
窗外的晨钟已经敲过第七下,仓库墙角的蛛网被风掀起一角,漏进的光里浮着细小的尘埃,正撞在柳青攥着罗盘的手背上。
\"真要现在去雷泽?\"她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三分,尾音却像被什么扯住似的往上挑,\"昨天夜里罗盘转得差点崩了指针,阁主的因果线还缠着那块绢布\"
玄尘没抬头,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包裹上的铜扣。
他能听见柳青喉间极轻的吞咽声——像只被吓着的雀儿。\"雷泽的九霄雷部传承是破局关键。\"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种漫不经心的笃定,\"天罡地煞阵需要雷部法诀镇基,陈浩他们要开归墟阵,总得先把我的阵图喂饱了不是?\"
柳青的手指在罗盘上绞出个白印。
她望着玄尘垂落的眼睫,那排阴影下藏着的光太灼人,像淬了火的刀尖。\"可雷泽守护者\"
\"雷鸣?\"玄尘笑了,抬眼时眼底闪过蓝莹莹的光,\"他守的是雷部传承,又不是我的命。\"他站起身,皮靴碾过地上的碎瓷片,\"再说了——\"他忽然凑近,呼吸扫过柳青发顶,\"你不是能看见因果线么?
说说看,我这条命线现在缠在谁身上?\"
柳青的耳尖刷地红了。
她慌忙后退半步,罗盘\"当啷\"撞在桌角。
指针原本疯转的轨迹突然凝住,针尖颤巍巍指向玄尘心口。\"你你又耍我。\"她低头去捡罗盘,发梢却泄露了慌乱——那缕被玄尘呼吸扫过的发丝,正不受控地蜷成小卷。
玄尘弯腰帮她拾起罗盘,指腹擦过她手背的薄茧。
这双手白天拿警棍,夜里握符笔,现在却因为他的决定微微发抖。\"怕就留在城里。\"他故意用最懒散的语调说,转身去背行囊,\"反正我一个人也能\"
\"我去。\"柳青截断他的话。
她抓起桌上的雷纹匕首插进靴筒,刀鞘磕在木头上发出脆响,\"上次在千机阁,你为我挡过蚀骨蛊。\"她抬头时眼尾上挑,像只炸毛的猫,\"现在轮到我看着你别把自己玩进雷池里。\"
玄尘的手在行囊带扣上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