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先是猛地绷直,接着疯狂扭动起来。
陆明远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当武器,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寒风从铁皮墙的缝隙里钻进来,在他后脖颈上吹出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活像撒了把跳跳糖。
“谁?”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嗓子,声音却比被踩了尾巴的猫叫还没底气。
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还有远处工地上起重机偶尔发出的哀鸣。
陆明远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动画片里举着玩具剑的小勇士,明明怕得要死,还要硬撑着摆出威风的姿势。
“难道是我太紧张了?”他自我安慰着,重新坐回桌前。
然而,图纸上被茶水晕染的部分突然变得刺眼,那些模糊的线条仿佛在嘲笑他:“瞧瞧这个想建科技园的穷小子,连自己的爱情都保不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轻得像小猫在挠门。
陆明远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搪瓷缸在手里攥出了汗。
“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稍微重了些,像是故意在逗他玩。
“谁?”他的声音比刚才更虚了。
“是我,林晓芸。”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算盘珠子般清脆的尾音。
陆明远猛地拉开门,冷风卷着几片枯叶灌了进来。林晓芸裹着厚厚的毛线围巾,鼻尖冻得通红,活像只刚从雪地里钻出来的小兔子。她怀里抱着个铝制饭盒,热气正从盒盖缝隙里欢快地往外冒。
“给你送点热乎的。”林晓芸晃了晃饭盒,“白菜炖粉条,加了两勺猪油,香着呢!”
陆明远这才发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适时地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抗议。
他连忙把林晓芸让进屋,铁皮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把呼啸的寒风挡在了外面。
饭盒打开的瞬间,浓郁的香气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开。陆明远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变成了放大镜,盯着油花在汤面上欢快地跳舞。
林晓芸变魔术似的掏出两个玉米面窝头,硬邦邦的表面还带着冰碴。
“别嫌弃,凑合吃。”林晓芸说着,自己先掰了一小块窝头放进嘴里,“今天在食堂看见王会计偷偷往泔水桶倒红烧肉,我这暴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