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口工业区的搅拌机最近像是得了哮喘病，发出有气无力的“咳咳”声，再也没有往日欢快的“轰隆”节奏。陆明远站在钢筋林立的工地上，看着几个工人正围着一台生锈的塔吊发呆，安全帽歪歪扭扭地扣在头上，活像一群蔫头耷脑的蘑菇。
“听说了吗？李启山被抓之前，和陆工在会议室密谈了整整半小时！”角落里突然飘来一句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工地的沉闷。
陆明远正端着搪瓷缸喝水，听到这话，差点呛到。他握着搪瓷缸的手微微发抖，缸底还沉着半片从温州带来的贝壳，此刻却硌得他掌心生疼。
这种猜疑的氛围就像梅雨季节的潮气，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每个角落。在当天的例会上，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林晓芸“啪”地一声把物资清单拍在桌上，蓝布衫的衣角扫过投影仪开关，幕布上顿时跳出个歪歪扭扭的“物资缺口”字样，活像张咧着嘴嘲笑的鬼脸。
“陆明远！”她的声音比红宝书的烫金字还要醒目，“上个月说好的三十吨水泥，现在连水泥灰都没见着！工人们都在问，是不是咱们的项目成了《魂斗罗》里的幽灵关卡，看得见摸不着？”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哄笑，陆明远感觉后颈的汗顺着的确良衬衫往下淌，活像有条小虫子在爬。他刚要开口解释，角落里突然传来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听说李启山的钢笔里藏着走私芯片，陆工的算盘珠子里，该不会也藏着什么秘密代码吧？”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进沸腾的油锅，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陆明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抓起算盘“哗啦”一声倒转过来，算珠噼里啪啦滚了满桌：“我要是和霍启山勾结，就让这些算珠全变成《超级玛丽》里的毒蘑菇！”
可这番豪言壮语显然没起到什么作用。接下来的日子里，工地像被按下了慢速播放键：
- 起重机：吊臂懒洋洋地晃悠，仿佛在打盹。
- 钢筋切割机：三天两头闹罢工，像个任性的孩子。
- 食堂的馒头：越蒸越小，活像缩水的乒乓球。
工人们的抱怨声此起彼伏，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苏曼青穿着香奈儿套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