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3月的温州城,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微妙的躁动,仿佛连风都带着一丝不安。
陆明远蹲在油条摊前,假装津津有味地咬着刚出锅的油条,眼睛却像鹰一样,死死盯着对面路口那辆蒙着帆布的运鱼卡车。
帆布上的水渍晕开诡异的金属光泽,时不时传来细碎的“滴答”声,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布料下躁动不安。
“老板,这油条炸得不够脆啊!”陆明远故意提高嗓门,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卖油条的大叔擦着汗赔笑,油锅突然“滋啦”一声炸开,溅起的油星子像一群愤怒的小黄人,直奔他怀里的算盘而去。
算珠被烫得“噼里啪啦”跳了起来,仿佛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像炮弹一样砸在青石板上,瞬间掀起一片白雾。
“哗啦——”
运鱼卡车的帆布突然被撕裂,上万只电子表如银色的瀑布倾泻而下!
表盘玻璃在雨水中摔得粉碎,荧光碎片拼凑出一个刺目的日期——“1984312”。
陆明远瞳孔骤缩,这个日期他再熟悉不过了!
陈永康被捕前攥着的纸条上,用血写的也是这个日期!
“让开!让开!”人群中突然炸开尖叫。
陆明远被人流挤得东倒西歪,鞋底突然踩到个硬物——带血的电子表镜下,粘着半片深海鳕鱼鱼鳞!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陈永康教他的暗号:“鳕鱼游过的地方,藏着海图的秘密。”
“陆先生好兴致啊!”熟悉的甜腻嗓音混着雨声传来。
陆明远一抬头,就看见秦雪梅顶着湿漉漉的卷发,旗袍下摆滴着水,耳后的月牙胎记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像个神秘的符号。
她伸手摘下假发,藏在里面的对讲机突然发出“滴滴”的加密电码,与满地电子表的秒针走动声交织在一起,像极了老裁缝用缝纫机踩出的死亡节拍。
“苏小姐这是在变魔术?”陆明远弯腰捡起块表盘,玻璃裂痕间隐约映出李氏集团的logo。
他突然感觉掌心一凉,秦雪梅不知何时贴近,钢笔尖在他掌心飞快划过,留下淡红的灼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