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半步,不小心打翻了展示架上的丝绸样品,丝绸像水一样流了一地。
“陆明远!”
林晓芸冲上台时,高跟鞋卡在地毯缝里,她索性踢掉鞋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她冲到他身边,扯下自己身上的的确良衬衫,布料撕裂的声音混着周围人的惊呼声,在展厅里炸开。
鲜血很快染红了雪白的衬衫。
林晓芸颤抖着双手按住伤口,指甲缝里嵌进了细碎的钢板碎屑。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一个人的体温,滚烫得像锅炉房的蒸汽,透过衬衫布料灼烧着她的掌心。
“别……别哭啊……”陆明远虚弱的声音传来,带着气音的笑声震得她掌心发麻,“我这胸口碎钢板的技术,比王师傅的盘扣还结实。”
他艰难地伸手,从衬衫口袋掏出张泛黄的粮票:“还记得三年前的粮站大火吗?”
林晓芸的泪水滴在粮票上,晕开了“壹市斤”的字样。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有人背着她冲进雨幕,后背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服烙进皮肤。
她只记得那人胸前别着枚生锈的徽章,却从未看清他的脸。
“当时我攥着这张粮票,想着要是能活着出去……”陆明远的声音越来越弱,但手指却紧紧握住她的手,“就用它换张电影票,请你看《庐山恋》。”
林晓芸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的脑海里不断闪过那些和陆明远相处的片段:
- 他在黑板报前坏笑的样子;
- 改中山装时认真的侧脸;
- 还有刚才举着大锤自信满满的模样。
“陆明远,你这个笨蛋!”林晓芸泣不成声,她用染血的手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迹,“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该同意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设计……”
陆明远突然笑出声,牵动伤口咳出一口血沫:“现在……现在也不晚。”
他把粮票塞进她掌心:“等我好了,咱们用的确良布料做件能防弹的婚纱,去……去深圳拍婚纱照……”
“说什么傻话!”林晓芸握紧他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掌心,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