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中的雾气在青瓷沿口凝结成霜。
这不是普通的霜,而是时间在此处打了个结。
陆归尘的指尖轻轻划过杯沿,那些霜纹便如琴弦般震颤,发出只有天道才能听见的泛音。每一个音符都在解构“存在”这个概念——就像窗外那只黑鸦,它的羽翼刚刚掠过第七重檐角的琉璃瓦,翅尖擦过的刹那,整个飞禽便从所有维度被同时抹去。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空间震颤,甚至连因果律都保持着沉默。
茶楼内依旧喧嚣,小二端着酒壶穿行,无人察觉异样。
何庸突然按住胸口,他的手指陷入皮肉三寸深,却感觉不到疼痛。
指缝间渗出的不是红色血液,而是粘稠的金色流体。
这些流体在离开身体的瞬间就开始自主演化:
有的化作微型算盘,珠子正在疯狂跳动;
有的变成契约文书,字迹如蝌蚪般游动;
最诡异的是那些凝聚成万宝楼徽记的液滴,每个徽记都在重复着“利滚利”的口型。
何庸瞪大眼睛,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哑的喘息:“这……这是什么?
巫马璃的剑鞘突然嗡鸣。
她肩头的灵啾炸开羽毛,残翅上那些看似杂乱的伤痕突然亮起——那不是普通的伤疤,而是被刻意掩盖的星图。
每一道伤疤都是星轨的投影,每一片残缺的翎羽都对应着某个被典当的星辰。
陆归尘的目光落在灵啾右翅第三根飞羽的缺口处。
那伤口边缘整齐得令人心惊,像是被某种至高法则精准剜去一块血肉。
透过这个残缺的窗口,时光的帘幕被轻轻掀起——
两百年前·阴魂冢
暴雨如注,狂风将雨幕撕扯成破碎的布条。
筑基中期的巫马璃,浑身湿透,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怀里紧紧裹着一团湿漉漉的绒毛,双臂因寒冷而颤抖,却仍固执地保持着环抱的姿势。
“别死……求你别死……”她嗓音哽咽,混在雨声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扒开她交叠的手臂,才能看见那是一只刚破壳的灵啾,羽毛还未长齐,右翅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