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映出一张陌生的脸。
皱纹已爬上眼角,鬓角隐现霜色。方才那一战,竟折去他三年阳寿。
青苔在他掌心下急速枯萎,如同当年枯骨沼泽里那株噬魂草。
摩尼珠在皮下轻微震颤,将某种无形的养分化作金纹。
而井底传来的\"咕咚\"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吞咽着浊水
他闭上眼。
七岁的血色黄昏在灵台炸开——
朱楼焚作赤雪,檐角铜铃碎成哭嚎。
母亲染血的手将他塞进米缸,血泪坠在眉心,凉得像黄泉边的露水。
\"归尘\"
二字未落,缸外已响起剑锋剜骨的闷响。
\"咳!\"
三枚血卵从喉间呕出,在掌心突突跳动。
卵壳金纹如《往生咒》残篇,井沿青苔瞬间枯死,像见了阎罗的罪人般蜷缩。
抬头时,银河倒悬成葬剑冢,星辰都是未冷的骨灰。
夜风掠过新生白发,像孟婆勺沿滴落的忘川水。
\"当啷!\"
毒爪撞上灵石的脆响,和10年前屠杀者的拔剑声一模一样。
陆归尘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井底突然传来古怪的震动,胸口摩尼珠烫得吓人。
这不是声音,是牙根里钻心的酸疼,像有根烧红的铁签顺着脊梁骨往脑门上扎——
活像阎王爷在生死簿上划他的名字。
他的\"洞府\"在螺壳巷最里头,其实就是半截妖兽骨头搭的窝棚。
整个巴阴城的穷修士都住这种地方。
雨水把骨头缝里的磷火冲下来,在地上淌成绿幽幽的小溪,石板上全是鬼画符似的痕迹。
今晚这些鬼火特别闹腾,在他脚底下聚成半张古怪的图案,又突然炸开,跟遭了雷劈似的。
\"吱呀——\"
破木门刚响,巷子尽头就传来\"咯吱咯吱\"的刮骨声。
有个散修正拿生锈的刀子剜同伴的灵髓,骨头渣子溅在土墙上,冻成一朵朵霜花。
骂声混着血腥味飘进来:
\"赵老狗!再偷老子的引气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