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进权谋与仇怨的泥淖中。
而如今,那段被刻意埋藏的往昔终于再度浮现,在这寂静幽暗的偏室里,被那半块玉佩唤醒,被泪水洗净。
沈如汐终于颤颤地接过那枚玉佩,双手捧着,仿佛捧着一整段青春。
“那年冬天,我给他做了一条羊绒围巾,笨手笨脚地缝了半宿。他戴上时笑得那么傻……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个冬天。”
“可一转眼,就过去这么多年了……”
她轻声呢喃,仿佛怕惊扰了那份久远又柔软的记忆。
“他还说了什么吗?”她忽然抬头,眼中带着哀求的光,“他……他还记得我吗?”
程依点点头,郑重道:“他记得。他说,他活着这许多年,从来没有一天不记得你。”
沈如汐唇角颤抖,眼泪再次滚落。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摆脱她。”
程依望着她,目光沉静。
“你说的‘她’……是皇后,对吗?”
沈如汐苦笑了一下,眼神中浮起一丝苍凉:“除了她,我还能有别的仇人吗?”
她垂眸望着手中的玉佩,指节微微发白,语气却比方才更平静了些,
“这些年,我被困在太极宫,如一只被豢养的鸟儿,连挣扎都成了奢望。她留我一命,不过是想让我替她诞下龙嗣。”
“我早该死了,只是她舍不得让我死。”
她抬起头,望向程依,目光透出罕见的锋利,“我知道她害怕。她怕我手中的秘密,怕我哪天能走出这道门,走到她眼前。”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握紧玉佩,“他还活着。我也该活下去了。”
程依缓缓点头。
“所以你问我,要如何摆脱她。”她语气平稳,眼神却像深水一般压着波涛。
“沈娘娘,您现在能活着,本就是她的失算。”
“我来,不只是为了传信,也是为了带您走出这座牢笼。”
“只是……”她声音一顿,目光微微收紧,“想摆脱她,光靠逃走是不够的。”
沈如汐怔了一下,眼神复杂地望着她。
“她在宫中根深蒂固,处处是她的眼线,暗中布下无数钩索,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