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晃:\"娘子有所不知,这梁这梁得从徽州运,运费\"
\"镇南到徽州水路两天,运费三钱。\"沈清歌指尖划过\"瓦\"那栏,\"黛瓦每片三文,这院子顶多三千片,算上人工,八两足够。\"她抬眼时眸色清亮,\"刘师傅,你们镇南木匠铺上个月替王员外修祠堂,用的也是金丝楠木梁,账单我在药庐抄方时见过——连工带料,七两八钱。\"
萧煜倚着门框笑,看刘三的脖子慢慢红到耳尖。
沈清歌将纸卷递回去,语气仍温温柔柔:\"按实价算,我额外加五两谢仪。
要是再拿虚账来我医馆的药柜里,有专治说谎的醒神汤。\"
刘三额头冒出汗珠,接过纸卷的手直抖:\"娘子说的是小的这就重算。\"
随着日头渐渐偏西,院子里的光影开始变化。
阳光变得柔和起来,不再那么炽热,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明暗交织的图案。
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微风中带着丝丝凉意。
工匠们扛着工具嘟囔着走了。
萧煜蹲在院门口,看沈清歌蹲在青石板上捡碎瓷片——她把月白瓷片和酱色瓷片分开,码成两小堆。
那月白瓷片在夕阳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酱色瓷片则显得古朴而厚重。
\"在做什么?\"他挨着她坐下,见她指尖沾了泥,便掏出手帕替她擦。
那手帕柔软而细腻,轻轻擦拭着沈清歌的手指。
\"铺条花路。\"沈清歌指着东厢房窗下的空地,\"等修好了屋子,从门口到药圃,用这些碎瓷片铺条路。
月白的是月光,酱色的是泥土,走起来像踩着星星和大地。\"
萧煜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忽然伸手将她圈进怀里。
晚风吹动他的衣摆,裹住她微凉的肩头,那衣摆飘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沈清歌听见他心跳声撞着自己后背,一下,两下,像敲在春水里的石子:\"清歌,我从前总觉得江湖是刀光剑影,家国是山河万里。\"他喉结蹭过她发顶,\"现在才知道,最好的日子,是和你蹲在地上捡碎瓷片。\"
沈清歌转身捧住他的脸,见他眼底浮着层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