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淮南盐商的船载了二十箱‘吴茱萸’,”柳如烟扯下蒙脸的黑纱,露出左脸一道淡疤——那是三年前替他挡刀留下的,“可我撬开箱子看了,底下全是西域的曼陀罗籽。”她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倒出几颗黑褐色的种子,“这东西磨成粉掺在香灰里,吸多了能让人癫狂,最适合在大典上闹乱子。”
萧煜的拇指摩挲着案上的玉牌——正是沈清歌昨夜拾到的半块。
云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在乱葬岗捡到的半块玉牌,那时他不过是个被人追打的小乞儿。
“他们想让受封仪式变成疯人院,”他将玉牌扣在掌心,“再借机说清歌的医术镇不住邪祟,动摇她的声望。”
柳如烟抽出刀背敲了敲案角:“影阁的人已经盯住了盐商的货栈,要现在端了?”
萧煜盯着跳动的烛芯,喉结动了动。
皇帝最忌私兵,影阁的存在本就是悬在头顶的刀。
可若不端了……他想起今早沈清歌出门时,发间那支他送的青玉簪——她总说玉性温,能镇住太医院的阴寒。
“不急。”他忽然笑了,指节抵着下巴,“明晚宫宴,皇帝要宴请受封的臣子。你让盐商的人把曼陀罗粉带进宫,就说……是给萧某贺喜的礼。”
柳如烟愣了愣,随即大笑:“妙啊!到时候他们往我萧公子酒里撒粉,反被抓个现行,皇帝最恨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动歪脑筋——”
“再加把火。”萧煜将玉牌塞进她手里,“把这半块玉牌和当年玉衡堂的旧账一起呈给皇帝。当年那老贼私吞赈灾银,现在的盐商是他侄子,这因果一串联……”
柳如烟的刀在掌心转了个花:“明白。我这就去安排。”她转身要走,又回头瞥了他一眼,“沈姑娘那边……”
“她比你想象的稳。”萧煜望着案头沈清歌昨日落在这里的帕子,上面绣着并蒂莲,“当年她在疫区守了三个月,尸体堆成山都没退半步,几个酸腐医正,困不住她。”
宫宴设在月华殿。
沈清歌跟着太医院众人鱼贯而入时,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落在上首穿玄色锦袍的身影上。
萧煜正和皇帝说话,眼角眉梢都是惯常的玩世不恭,可当他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