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声。
当那柄淬毒的峨眉刺抵住他后颈,他反手洒出的曼陀罗粉正巧沾上来人崭新的护腕。
\"陈七,你给老母抓药的钱袋还是我缝的。\"萧煜撕下易容面具,看着曾经替他挡过刀的男人脸色煞白。
暗渠里突然冒出十来个蒙面人,为首的那个挥刀劈开他袖中暗袋,漫天金粉混着龙脑香雾,将所有人袖口的西番莲纹都照得纤毫毕现。
混战中的第一蓬血雾炸开时,萧煜的银针已封住三个穴位。
他故意露出背后空门,果然听见陈七的峨眉刺破空而来。
转身扬袖的刹那,藏着砒霜的袖箭穿透对方护腕,钉在石壁上时正巧撞翻一坛桐油。
\"阁主小心!\"林羽的吼声和冷箭同时到达。
萧煜侧头避开要害,染毒的箭矢擦过他耳畔,将试图从背后偷袭的蒙面人钉死在渠壁上。
他抹了把颈侧血痕,在越来越多的火把光里看见陈七袖中滑落的半块虎符——那上面残留的茶渍,分明是碧螺春混着曼陀罗汁的味道。
巷口突然传来马车急刹的声响,沈清歌攥着银针的手指节发白。
她看着远处腾起的毒雾里闪过玄色衣角,药箱里备着的解毒丸被捏碎了三颗。
当十七盏影阁灯笼次第熄灭时,某盏鲛绡灯漏下的光斑正巧照在她官靴上——那里沾着从太医院地窖带出来的,混着蛇心草汁的朱砂。
沈清歌踩着青苔密布的暗渠石板疾奔,药箱铜扣磕在肋骨上的钝痛让她想起三更天被萧煜按在密道里的情形。
那时他蘸着金粉在她掌心画西郊义庄的暗道图,指尖的温度比此刻穿过鬓角的夜风还要烫。
\"东南角第三根石柱。\"
她贴着潮湿的渠壁挪步,突然被斜刺里窜出的黑影撞得踉跄。
沾着桐油味的匕首擦过耳坠,三寸长的银针已没入对方曲池穴。
黑影抽搐着倒下时,她认出这人腰间挂着太医院药库的檀木令——正是上月失踪的采药杂役。
毒雾混着火把的焦臭扑面而来,沈清歌猛地扯开绣着忍冬纹的绢帕。
五日前浸过蛇莓汁的布料泛起诡谲的紫,将飘到眼前的青烟尽数吸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