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绢帕浸在荷花缸里,朱砂染就的暗纹渐渐浮出——正是影阁用来标记十万火急的赤练蛇图腾。
朱雀桥下的流水裹着残灯流淌而过时,萧煜正倚在沈家药庐的竹帘后剥莲子。
月光将他投在窗纸上的影子拉得老长,乍看像是贵公子对月独酌,细瞧才能发现他指尖银针正挑着颗镂空莲心,里头蜷着张薄如蝉翼的信笺。
\"江南霹雳堂的硝石,三个月前就断了官驿的供应。\"沈清歌将捣好的药粉洒进香炉,青烟腾起的瞬间,萧煜袖中突然弹出枚铜钱,正正卡进窗棂缝隙。
外头传来闷哼声,某个黑影顺着屋檐滚落,腰间铁牌刻着漕帮特有的浪花纹。
萧煜捏碎莲子的动作顿了顿,糖霜似的粉末簌簌落在信笺上,显露出焦褐色的字迹:\"三日后,洞庭水寨。\"他忽的轻笑出声,拈起块枣泥酥塞进沈清歌微张的唇间,\"娘子尝尝,这馅儿里掺了苗疆断肠草的花蜜。\"
子夜的梆子敲到第二声,城南胭脂铺后院蹿起青紫色焰火。
沈清歌裹着萧煜那件孔雀翎大氅赶到时,正撞见十余名影阁暗徒从水井里打捞出七口桐油棺材。
每具棺木都钉着三寸长的玄铁钉,钉帽上刻着各江湖门派的徽记。
\"漕帮的连环船,霹雳堂的火龙炮,还有唐门的暴雨梨花针。\"萧煜用折扇挑起棺中泛黄的图纸,突然转头冲她眨眼睛,\"你说咱们大婚时,用这些玩意儿当聘礼可好?\"
沈清歌尚未答话,天际忽的劈下道惊雷。
狂风卷着咸腥水汽掠过屋檐,萧煜猛地将她拽到身后。
他腕间银链应声而断,十七颗银珠激射而出,将暗处飞来的淬毒蒺藜尽数击落。
暴雨倾盆而下时,两人背靠着棺材铺的柏木门板喘息。
沈清歌忽然握住萧煜的手腕,指尖按在他跳动的脉搏上:\"你在宫宴上喝的琼花酿里,掺了漠北的醉仙草。\"
\"可不是为着清醒些?\"萧煜笑着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新纹的赤练蛇刺青。
朱砂混着孔雀胆的颜料在雨中泛着幽光,蛇尾缠绕的位置,正是三日前沈清歌替他缝合刀伤时留下的淡粉色疤痕。
更夫敲响四更天的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