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初,考绿君子在重庆庹家坳工棚接到通知,卷入了国家三线建设的钢铁洪流。冶金部的红头文件裹挟着北戴河会议的战略意志,将鞍钢中板厂轧机拆解重组于长江之畔。马鞍山设计院的工程师们携带着泛黄的鞍钢图纸,在重钢红楼里重构2350工程的钢铁基因——中板轧机的轰鸣穿越山海,十一辊矫直机的参数浸透三线风霜。当考绿君子触摸到设计图时,嗅到了东北冻土与巴渝雾霭在混凝土里的化学反应。那些从马鞍山轮箍厂和武钢带来的实战经验,此刻化作焊接西南工业脊梁的火花。闾主任镜片后的皱纹、红楼窗外的刘家坝工地,共同浇筑成特殊年代的技术史诗:既有国际风云变换的自立筋骨,亦有长江水淬炼的工业新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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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主任放下手中的图纸,抬头看我:\"明天上班去技术科报到。\"
桌上的日历,1965年1月10日星期日。
怎么星期日也不休息?
三线工程为了抢时间,我们那个时候是军事化的工作,整个工地就像是一个兵营,工人出勤是按大礼拜工作制,也就是每两个礼拜休息一天。干部,执行季度假,每个季度休6天,平时就不分节假日,在实际的执行过程中,其实干部们使用季度假的很少,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是在岗工作。
技术科是我向往的单位,望着窗外正在施工大型临时设施的工地,我攥紧安全帽檐:\"闾主任,我这跟着您外出招工、测量放线、计划统计、……,\"汗津津的手掌在工装裤上蹭了蹭,\"您这是要把我给甩出去?”
\"什么甩不甩的!\"他摘下老花镜,镜腿在图纸上敲出轻响。窗外的空压机声突然停了,风声涌进来:“考绿君子,你想什么呢?”
工棚里的穿堂风掀起图纸一角,露出泛黄的\"鞍钢中板厂轧机基础图\"的字样。我想起闾主任原来不仅参加过东北101厂的建设,也参加过鞍钢建设,在马鞍山轮箍厂建设时他还给我们讲过,当年苏联专家撤走时给国民经济造成的困难,以及建设马鞍山轮箍厂的背景……,记忆里的钢筋混凝土浇灌声味,突然鲜活起来。
考绿君子想想也是,我可是闾主任亲自带进入川的,他对我一直关怀有加:“闾主任,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