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炉房,请烧锅炉的大爷帮忙煮的,你看还热乎乎的。”
我看着妈妈,止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别哭,别哭,是不是很疼,我去叫医生。”
“不是,不是,就是让妈妈操心,我心里过不去。妈,鸡蛋我留四个,你带六个回去带给姐姐吃,她比我更需要。这该行了吧。”
“不行!什么也别说,你给我好好养病,你姐姐一病十来年,我可不想让你也变成药罐子。你姐,不用操心,妈妈自会考虑。”
“妈,不会的,您看,我这不好好的吗。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我将比原来还要健壮。”趁妈妈不注意我悄悄把6个鸡蛋塞进妈妈的手袋里。
妈妈回去了。
这是手术第二天,病号饭是流质饭,也就是米汤之类的食物,晚餐一碗米汤喝下去,不一会儿一泡尿,肚里就什么也没有了,还不到晚上9点,就饿得我前肚贴后脊梁,两眼直冒金星;手术中由于麻醉没有感觉一丝疼痛,麻药药性过后,神经功能恢复,疼痛加剧。既饿又痛,辗转反侧,就是不能入睡。
我想,吃一个鸡蛋,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不知道疼痛了。我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咦!里面满满10个鸡蛋,不知什么时候妈妈又悄悄把鸡蛋放回来了。
敲开蛋壳,刚露出晶莹剔透若凝若脂的蛋白,口腔中的唾液鼓捣翻腾起来。我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尝,还没品出味道,一个蛋就咕嘟没声没响地溜进了肚皮。
再吃一个,就一个,吃完就睡觉。我又敲开一个。吃完,饥肠更加辘辘,不能入睡。
再吃一个,吃完不论如何,坚决睡觉。我一次一次的暗下决心,都被饥饿和疼痛轻易地击破。我想起明日歌:“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现在却成了:“鸡蛋复鸡蛋,鸡蛋何其多”顷刻,十个鸡蛋灰飞烟灭。
我自嘲,我自责,没出息,怎能今日有酒今朝醉?我自解,我自谅,是哪位名人说:惟有饥饿是属于灵魂的,是心灵的深度颤动。名人尚且如此,何况我这个凡夫俗子。
我心安理得,放身躺下。不觉口渴,我起身又喝了杯水,闭上眼,美美地进入梦乡。
卫喾彰(见第85章)来看望我,他笑嘻嘻地拉着我:“这可好了,终于有你与我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