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你可回来了!”妈妈没有抬头沉重地说,锅铲在铁锅里刮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啦?”
“小哥闯祸了,罗主任怎么捂都捂不住,你说怎么办?”妹妹突然直起身,报纸被撕出长长的裂口。
“闯了什么祸?”
“你问他。”妹妹指着北斗说,墙角的影子猛地抖了一下。
“北斗,怎么回事?”我问弟弟。
弟弟抱着头闷闷的蹲在那儿,煤油灯把他的影子投成扭曲的一团。灶台边的咸菜坛子倒映着晃动的光斑,……一声不吭。
“小哥,你说话呀。”妹妹看北斗不支声催促,见北斗头也不抬,转身看着我:“大哥,你想办法让小哥躲一躲吧,让公安局逮走,那可真的完了!”她突然捂住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妈,我刚参加工作,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我看先让北斗到我那里躲几天,过了这阵子再说吧。”窗外的猫叫惊得妹妹一颤。
妈妈说:“也只能这样了,北斗,一定听哥哥的话,老老实实别再闹事了。”她掀起围裙角反复擦拭灶台边缘,那里早已褪了颜色。
吃完晚饭,我让弟弟坐在自行车后,连夜赶回青山八大家。
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车铃铛在空荡的街道上格外清脆。
“哥哥,这回打架真的不怪我。”
“我知道,打架,打架,一打一架,一个巴掌拍不响。”车轮碾过碎石,后座传来压抑的抽气声。
“是他们欺负我,说我是劳改犯的儿子,说爸爸是反革命,还骂了些……骂妈妈……”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不堪入耳的脏话……”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打架就能解决问题?”前面窜出黑影,不知道是猫还是小狗,我猛捏车闸,前轮在砂石路上划出浅痕。
弟弟不语,他坐在车后,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夜风送来江轮的汽笛,不过我感觉得到,他肯定在想在思考,我缓缓地说:“打架肯定不能解决问题,你看,这一打,倒把自己给打进(局子)去了!还要陪医疗费!医疗费还是罗主任想办法垫付的。弄得居委会、街道和我们全家鸡犬不宁,你还得东躲西藏,成天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