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儿子蹦起来,\"可树荫得算我家的!夏天能在底下乘凉呢!\"
两边又吵作一团,眼瞅着就要动手。杨进京突然抄起王老蔫扔下的铁锹,往那道浅沟里狠狠一插:\"都闭嘴!\"
铁锹插进土里的闷响把所有人都震住了。杨进京指着老槐树说:\"看见没?树干上那道刀痕离地四尺,当年划界的人肯定是站着比的。\"他转身对徐老栓说,\"老会计,当年分地的时候,王老爹和李老爹谁个子高?\"
徐老栓的昏花老眼突然亮了:\"王老爹高!足比李老爹高半头哩!\"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杨进京走到槐树下,比划了一下:\"要是按王老爹的个头,刀痕应该在这儿。\"他的手指停在树干一处,\"要是按李老爹的个头\"手指往下移了半尺,\"应该在这儿。\"
两家人面面相觑。李大牙的砖头不知不觉掉在了地上,砸了自己的脚面。
\"这么着,\"杨进京拍了拍手上的树皮屑,\"按李老爹的个头重新量,树荫归两家共有。王老蔫你家厨房不是漏雨吗?让李大牙家仨小子帮你修,他家盖猪圈缺人手,你家出两个劳力。\"
一场风波就这么平息了。可杨进京心里清楚,这事儿没完——回村委会的路上,他至少听见三拨人在议论自家的宅基地问题。郑卫国家想往自留地那边扩一扩,周大虎家和邻居为了个茅房的位置吵了半辈子,就连刚嫁过来的小芹都在嘀咕,说婆家分的宅基地太小,将来生了孩子住不开。
夜里,村委会的煤油灯又亮到了后半夜。杨进京面前摊着全村的地形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满了各家的宅基地范围。问题比他想的还严重——有三十多户存在边界纠纷,还有十几户的房屋年久失修,随时可能塌。
\"得想个长久的法子。\"杨进京揉了揉太阳穴。
第二天一早,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响了:\"全体村民注意!今天晌午在打谷场开会,讨论宅基地改革!每户至少来一个当家的!\"
打谷场上人头攒动,连平时不爱开会的刘懒汉都搬了个树墩子来坐着。杨进京站在碾盘上,开门见山:\"咱们村要搞统一规划!\"
下面顿时炸了锅。
\"啥叫统一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