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张寡妇的针线筐也被打翻了,五颜六色的彩线像受惊的蛇一样在地上翻滚着。
“一百块?!”老李头猛地跳了起来,手中的烟袋锅直直地指着杨进京的鼻子,“你这是要吸乡亲们的血啊!”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杨进京的掌心开始沁出冷汗,他不禁想起了上辈子自己瘫在床上时的情景。那时的东八里庄穷得连电费都交不起,而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改变村庄命运的机会,这些人却……
正当杨进京感到有些无助的时候,一个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入十股。”老支书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的身体因为年老而有些摇晃。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那布包看起来有些破旧,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是卖棺材本的钱。”老支书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异常坚定。
铁柱见状,慌忙上前去拦住老支书,焦急地说道:“爹!这是给您留着的……”
\"闭嘴!\"老支书一拐杖敲在地上,\"我死了用席子卷也行!\"
最终只有十七户人家勉强凑了四千三百块。散会时,杨进京听见背后有人嘀咕:\"杨瘸子当个厂长飘了听说他农机厂都快倒闭了\"
雪越下越大。杨进京站在榨油厂门口,看着雪花在红砖墙上积了薄薄一层。这里曾经是全村的希望,现在却因为设备老化,产量越来越低。
\"杨哥!\"张虎顶着风雪跑来,眉毛上结着冰碴,\"省纺织机械厂的人来了!\"
省城来的技术员姓马,穿着锃亮的皮夹克,一进村就皱起鼻子。他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转了一圈,把杨进京连夜画的图纸扔在桌上。
\"就这?\"马技术员嗤笑着点了根烟,\"杨厂长,您这是小孩过家家呢?\"
杨进京捡起图纸,拍了拍上面的灰:\"马工,哪里不合适您直说。\"
\"哪儿都不合适!\"马技术员吐着烟圈,\"气流纺要朝南,你这朝西;锅炉房离车间太近,消防过不了\"他突然压低声音,\"除非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块回扣。杨进京的胃里像塞了块冰。上辈子他当大队长时,最恨的就是这种喝血的蚂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