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霖的白虹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眉心:\"不可能!我明明改了\"
\"您改的是墨迹,改不了娘亲刻在星辉里的魂印。\"阿澈的泪坠入湖心,湖底升起言兮以身为笔、以魂为墨写就的真正绝笔。每个字都燃着冰莲火,将十二铜鼎中的替身烧成灰烬。
药人的惨叫中,赤瞳妖狐叼着玉昭的傩面游来。阿澈将傩面扣在脸上,窥见二十年前的雨夜——言兮挺着孕肚在湖面刻字,玉昭跪捧冰莲簪泣血:\"小姐真要舍了这孩儿的命格?\"
\"唯有让寒霖以为他赢了\"言兮的指尖血渗入石碑,\"澈儿才能跳出弑神蛊的棋局\"
湖面突然裂开深渊,寒霖的残魂裹挟金蛊扑来。阿澈额间冰莲纹大亮,傩面内层浮现言兮未完的绝笔:\"吾儿亲启:若见此字,速毁北斗\"
后半句被寒霖的利爪撕碎,阿澈的弑神枪却已刺入湖心阵眼。天地倒转间,三百石碑上的墨迹腾空而起,凝成言兮执笔的虚影,将最后一点朱砂按在寒霖眉心。
\"霖哥,这一笔我留了二十年\"
朱砂绽开的血莲吞没寒霖的嘶吼,赤瞳妖狐的悲鸣化作安魂曲。阿澈在崩塌的星辉中坠落,恍惚看见言兮的虚影执笔立在忘川畔,墨迹未干的绝笔信被浪花卷向彼岸。
\"娘亲等等我\"
少年伸手去抓飘散的信笺,指尖却穿过慕青寒残魂递来的桃花枝。南疆的暴雨倾盆而下,打湿药王谷废墟中新立的无名碑。碑前静静躺着半幅残卷,卷首《蛊毒纲目》的\"蛊\"字尚未干透,最后一滴墨正缓缓晕成言兮的侧脸。
千里外黑苗寨的祭坛上,新生巫女割破手腕浇灌神像。血泊中浮出阿澈的容颜,三百灰雁衔着冰棺碎片掠过苍穹,羽翼抖落的星光里,藏着言兮未书尽的半句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