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着的竟是三人合籍时的婚书。凌渊的逆鳞灰凝成箭雨,却在触及棺椁时化作青烟:“寒霖!你连老子的棺材都备好了?”
“备了三百副。”寒霖的霜剑挑开最近的棺盖,露出里面蜷缩的雪鹤尸身,“毕竟师妹每轮回一次,就要杀我一遍。”
绯夭的残魂自鹤羽中渗出,赤瞳几乎贴上言兮的睫毛:“可怜啊……他们一个剜眼为你点灯,一个碎魂替你镇河……你却连真假都分不清……”
“真假?”言兮突然拽过寒霖的衣襟,鎏金血抹上他左眼的赤瞳石,“三百年前你们抽我情丝,不就是为了养这道残魂?”血光炸裂的刹那,幽冥河底浮现骇人真相——九百棺椁底部全刻着锁魂阵,每道阵纹都缠着寒霖的霜魄!
凌渊的龙吟震碎半数棺椁:“疯子!你把自己的魂切成九百份喂鱼?”
“喂的是因果。”寒霖的霜气突然暴烈,幽冥河水逆流成瀑,“师妹每杀我一次,便有一缕魂息沉入河底……”他染血的指尖点上言兮眉心,“如今九百杀劫圆满,该清算了。”
绯夭的九尾在强光中暴涨:“清什么算?你们三个早就是幽冥河的饵料!”狐爪刺穿寒霖胸膛的刹那,言兮的钓竿突然调转,鎏金钩贯穿自己与凌渊的心脏:“那就看看……谁是饵,谁是钩!”
幽冥河在血光中静止。九百道锁魂阵同时亮起,寒霖碎裂的霜魄在阵眼中重聚,彼岸花纹爬满新生的右眼:“你果然……还是这般莽撞……”
“莽撞?”言兮的白发缠住凌渊的龙角,将他拽入阵心,“三百年前你们替我选死路,这次换我选同归!”
水底传来琴弦崩断的铮鸣。凌渊的逆鳞灰凝成新的孤舟,舟头青灯映出绯夭最后的残影:“你们以为赢了?幽冥河不过是个开始……”
“开始得好。”寒霖的霜剑挑起一盏冰灯,灯芯裹着半缕赤色魂丝,“正好缺个指路的灯笼。”
当幽冥河重归死寂时,孤舟上多了三坛酒。凌渊拎起酒坛砸向寒霖:“合卺酒酿了三百年,还是这个酸味!”
言兮的钓竿垂入水底,钩尖挂着枚龙纹戒:“酸吗?”她忽然拽过二人手腕,在漫天飘落的彼岸花瓣中咬破他们的指尖,“我倒觉得……比忘川水甜些。”
幽冥河底,未被